二人跟着谢顶坐公交，过马路，一路来到了老街。谢顶拽着女生就进了老街，严参刚想要跟上，商意却站在原地不敢动，这可是她最恐惧的老街！还没进去就已经感受到了压迫感，感觉自己哪怕吸一口老街的空气都会有人冲出来砍了自己。向严参大致说了一下情况，严参脱下外套套在了商意的头上，拉着她就进了老街。

这样确实没人认得出来，可是商意看不到路，只能凭着感觉紧跟着严参，走的磕磕绊绊。商意从衣服里伸出一只手想要抓着严参的衣服走，哪知刚碰到他的胳膊，他身体就弹开了，这时候反应倒是很快。商意讪讪地收回手，躲在衣服里面端详起来：珍珍的手又白嫩又光滑，十指细长，自己的手生过冻疮，好了之后关节变得有些肿大，显得一双手又粗又壮，一年四季透着紫红，指甲缝里还有刚才做值日不小心抠到的粉笔灰。商意躲在衣服里，偷偷地抠着指甲缝，心想这样一双手确实不适合搭在严参的身上。

严参看到商意伸出小手来抓自己，心里紧张，赶紧躲开，之后又看着她把手收了回去，走的磕磕绊绊。严参揉了揉胸口，一把搂过商意，把手随意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就这样带着她绕过地上的坑坑洼洼。

商意突然被搂住，感觉自己的心脏那一刻一定是死掉了，心跳都停了，停住了几秒钟，突然复活，开始狂跳，商意张开嘴呼吸，又怕心脏跳的太快就这样从嘴里跳出来，赶紧又合上了嘴巴，身体都在微微发抖，刚才明白的现在又不太明白了。

四人前后穿过一排排小商铺，谢顶停下接了个电话，一边讲电话一边四下随意地看。严参怕被看到，搂着商意顺手就钻进了一个小房间中。空间很小，四边挂着半截帘子，正中放着拍照机器，是拍大头贴的。严参把商意头上的衣服拉链打开，让她透口气，商意钻出一个小脑袋好奇地看，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的。

严参拿出手机，拍照扫码，然后拉着商意一起拍了一张，等了半天也没见出片，这才发现机器旁边挂了一个手写的牌子：机器故障，照片次日来取。有点无语。

谢顶打完了电话，带着女生拐进了旁边的胡同，拍照的二人赶紧把衣服套好，快步跟上。那是一个老旧的院子，县城里只有老街的房子还没有拆迁，随处可见的透露着破败感，商意年幼时也在大白天进来过，到处都灰扑扑的，好像整条街都蒙着一层灰。二人透过门缝什么都看不到，周围转了一圈，终于找到可以落脚的树桩子，小心翼翼地爬上墙头，露出眼睛偷偷地往里看。幸好已经是傍晚，老街的胡同里昏暗，二人没有被发现。

只见一个打扮朴素的中年女人满脸泪痕，抓着谢顶的胳膊，“求您了谢老师，我们孩子不上学能去干什么，坚持一年就高考了，求您了”。

谢顶不耐烦地打断，“别说了，从明天开始就不要再来学校了，在学校我看到她一次就送回来一次”。

女生的妈妈哽咽地说不出话，女生也站在旁边一言不发，低着头眼泪止不住地流，完全没有了跟李娜一起欺负商意的时候那种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