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的步伐就好像老式电影放映机的滚轮。

他前进，那始终位于他视线前方的三个投影影像就往前继续播放，他停步，立体影像就停下，他后退，就是倒带。

他又走有跑，终于找到了合适的速度前进，带动三个影像以一个合适速度播放。

渡口的方清瑜那里，至始至终没有出现未来的方清瑜，反而，出现了三个人，一个大概是她的母亲，母女话不多，而且就很常规的对话，但说不出为什么就是感动了。然后是袁令仪，方清瑜和她话挺多的，两个女孩子之间那种互相关心又互相指责的气氛，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最后出现的是路远自己，就是互相看着，呃，嗯了两声，一句对话都没有，路远搞不懂他自己出现在方清瑜的幻境里有什么作用。

最后的结局，方清瑜根本不需要战胜谁，便把怀中的剑丢入了湖中。

在幻境即将解除之际，路远对方清瑜比出大拇指，说帅，方清瑜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

只有这一幕和路远在通往神国甬道内的经历一样。

坞堡内，杨明月根本不是那个比一般人发育早，还高大很多，却老老实实一个人干着各种不同工作的小女孩，她穿着制式铠甲，手里环首刀都砍卷刃了，来到菜篮婆的坟墓前，告诉教会了她医术还有武功的菜篮婆，她刚刚参与了一场对内的镇压，还趁机杀了过去与她结仇的人。

结局，杨明月不但没有去替投降派举火发信，还参与了对卫国军队的最后抵抗，只是侥幸没死，成为了俘虏。

而路远问的是把现在的杨明月放到当时，是否还会做一样的选择。

杨明月的答案是不会，因为现在更有意思。

然后，幻境解了，杨明月说是因为路远的问题解开了幻境。

同样的，只有最后这一幕和路远在甬道时的经历一样。

桃园内，李雁翎变成的虎和她父亲玩着游戏，那个她在白鹤观与路远一起玩过的拍手背的游戏。

是游戏，也是切磋，切磋的同时还在对话。

李雁翎时不时就要对她父亲的说教露出不耐烦的样子。

但从头到尾，两人也没有发生过真正的战斗。

结局一样又不一样，李雁翎直接当着她父亲的面，说了那句“但是我不喜欢”。

看完三段影像，一道边缘发光的门出现了。

路远推开门，来到了一个院落。

院子的布局和虎神庙极其的相似，都是一堆石头图腾，唯一不同的是，在尽头放在一张靠背很高，座位长得可以横躺的椅子，一个一头半长发，披着一件敞开的长袍的男人横着，手肘顶着扶手，手拖着下巴。

这男人鼻梁高而宽，目光的锐利即是被头发遮挡也能感觉到，短络腮胡，笑容似有似无。

无需男人自我介绍，路远已然认定，这就是虎神。

双方对视了好一阵，虎神的这一缕分神突然轻启嘴唇，“没想到来的不是老桃，竟然是一个伪装巫师还失败了的人，有意思，说吧，你在刚刚的路上看到了什么，给你解个签。”

路远疑惑，这“虎神”似乎不知道他触发了神国防御机制，还弄死了守卫的事？

想了想，他决定不提这事，转而问，“解签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