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翠儿翻身坐起,瞧着江雅月,讪讪地擦了擦嘴角,“小姐!奴婢只是个寻常女子。又不是九公子,既能发出沉稳的呼吸声,又能耳聪目明,你一翻身他便为你拍背,你一哼哼便能柔声轻哄。您的要求太多,奴婢哪儿能面面俱到?”
“奴婢能。”念春跑过来信誓旦旦。
翠儿哼了一声,“马屁精,还不是又被芳菲挤兑了,跑来告状。”
念春蹲下为江雅月穿鞋,嘟囔着,“芳菲以公徇私,借机欺负奴婢,与奴婢相熟的人,全被她就留在竹园。她处处针对奴婢,居心叵测。”
“绿枝跑过来做什么?竹园都收拾利索了。”江雅月未理她,起身梳洗。
芳菲和知秋起得早,已将侧房收拾出来,作为江雅月的暂居之地。
江雅月见屋内干净整洁,床榻桌椅摆件一应俱全,角落的方瓶内插着花枝,花朵带着露水,满意地点点头。
“她们干活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江雅月用了口汤羹,质问念春,“你的身契迟迟拿不回来,你与芳菲谁更居心叵测?”
念春未想到一个临时待着的地儿,芳菲都要拾掇个精致雅趣讨好江雅月,心里更加气愤。
“奴婢的身契在江夫人手里,奴婢拿不回来,父母也不让。可奴婢从未做过对不住您的事。”她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大小姐找过奴婢几次,奴婢只字未提您的事。”
“忠心是你的本分。还邀上功了?你在江雅羡跟前,也敢如此放肆?除了跟芳菲较劲,勾搭杜威,你还做了什么?是不是得谢谢你,没明目张胆勾搭萧恒!他来你就打扮,他来就你当值,你当我傻?还是瞎?账本拿回来多久了?你是不识字吗?还是不会打算盘?昨日是你当值吗?你不收拾屋子,整理库房,你在做什么?”
江雅月猛拍桌子,呵斥起来,念春惊慌失措,捂着嘴呜呜哭着。
绿枝坐门槛子上听得瑟瑟发抖,原本她以为江雅月好说话,她哭一顿,表表忠心,便可以留下。没想到,背地里江雅月这么厉害,她胆战心惊,后悔不已。
“绿枝呢?让她过来!竹园收拾干净了吗?东西都搬过来了吗?谁让她回来的?”
见江雅月发了怒,绿枝说话都结巴起来,“奴婢和白姑娘……奴婢不想伺候她。怕您……万一留奴婢在竹园做探子……”
“真能夸自己!你有那个脑子吗?”江雅月气笑了。
绿枝苦着脸,“就是没有,才怕。九少奶奶,奴婢家祖祖辈辈都在萧家当差。奴婢是家里的小女儿,爹娘都心疼奴婢,奴婢可以让他们都效忠九少奶奶您。”
她见江雅月只翻白眼,想是不信,“奴婢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这个院子它离东门近,墙看着一样高,但实际矮许多,连柳姑娘都能轻易翻出去。”
她见江雅月感兴趣,跪着爬到江雅月脚边,低声说:“从东角门出去是钱袋胡同拐几个弯便是桥北胡同,白姑娘的宅子。可您应该知道,白姑娘每次找九公子都是从大门传消息,只有柳姑娘喜欢从这边走。还有……”
江雅月摆了摆手,翠儿带人退了出去。
见房内只留了绿枝,念春哭红了眼。
她跑出院子,站在花园的湖边,痛哭流涕,哀嚎不已被正在喂锦鲤的白知念瞧见,她忙要避开,白知念却急切地迎了过来,“念春姑娘,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