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公靠在椅子里,“你就是我大外孙儿的媳妇?一个妇道人家,来这种地方做什么?还叭叭说个不停。”
他手搭在案桌上,不住地抖,“你婆母也不知管教你。这么晚,还不回府!鬼主意一个接一个,想当状元吗?有本事你生个状元出来……”
他呼哧带喘,说话都不利索。
萧恒帮他抚后背顺气,“外祖父,她的儿子里能不能出个状元,先决条件是数量,三个以内都要从军,没有做文官的机会。”
宋国公眉毛一挑,模样与萧恒有几分相似,“你可以纳妾,儿子的数量取决于妾的数量。你母亲为你低娶,不就是打的这个主意,觉得出身低,好拿捏。要我说,多此一举,出身国公府又怎么样?我同意你父亲纳妾,你母亲反对,我可以出面教训她,但你们都不同我走动,我也是爱莫能助。”
江雅月早听说过宋国公这个老东西的事迹,妻妾成群不说,还霸占过下属的妻子。
萧大夫人是宋国公继室林氏生的长女。林氏因撞见宋国公跟弟媳有染,出家了。半个月,宋国公便再娶。
萧大夫人嫁人后,从不回宋国公府看望宋国公,两家也不来往。
江雅月揶揄道:“外祖父,面子是小,身体是大,您昨晚吃了几根人参?再用些人参吊气可好?看您挺累得!慢慢说,您把腰板挺起来,你窝着气,更累。”
宋国公老脸一红,斜睨着萧恒,“瞧瞧你惯得!你还不如你父亲。”
萧恒不苟言笑,“她也是担心您的身体,月儿说话直。”
宋国公见萧恒软硬不吃,“本公知道,乐满楼有猫腻,特意来查探,阴差阳错……你们问问,本公欺负她们了吗?”指着几个女子,“谁欺负了你们?本公做主!”
他说完狠叨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们别怕。他们犯了王法,谁也保不住他们。”
江雅月朝她们点了点头,几个女子在画稿上找到了人,还有两个人昨夜未走,混在下人中间滥竽充数。
有正三品的御史大夫,翰林院学士,御林军统领,还有国子监少监和一个外府来京述职的知州。
这些人都是景王处心积虑牢笼的人。
宋国公起头,齐王辅助,扬言要给所有受害女子一个公道。
至于谁指使,几名官员都说是乐满楼里的刘管事。
刘管事招认了于斌,他是于斌从西南于家带来的人,专门负责为于斌收揽美人。他也交代了于斌多年前犯得案子,于斌在西南更是罪行滔天,令人发指。
宋国公决意明日早朝向圣上和太后禀明此事,活剐了于斌,泄民愤。
事情尘埃落定,临走时,宋国公上下打量江雅月,“女子多言,七出之条。回去告诉你婆婆,好好管教你。”
江雅月福身一礼,“外祖父今日的壮举,即便是犯了七出之条,妾身也要说得人尽皆知。好让百姓知道,宋国公老当益壮,不是外界传言那般羸弱。外祖父威武!”
江雅月竖起大拇指。
宋国公挺胸昂头,大步迈了出去,只是天黑,下台阶时绊了一跤,摔了下去,所幸只是崴了脚。
官兵押着乐满楼里的下人去官府做笔录。
宋国公说楼里每个人都有嫌疑,都是帮凶,不能放了,要彻查后,定罪。
几个女子也被专门看管起来,说她们是证人,需要保护。
一切事务由宋国公主持,萧恒插不上话,江雅月心里莫名堵得慌,上了马车,等萧恒一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