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魏楚。
叶子牌正玩得不顺,闻言,萧则玉笑道:“翠竹替我的位置继续玩,母亲,妹妹,我去去就来。”
说着话人已起身穿了鞋往外走,双犀急忙跟上将月白斗篷披在她身上。
萧则玉脚下生风,很快就到了前院,看到魏楚抱剑站在檐下。
待走至跟前,魏楚行礼问安,萧则玉摆摆手自顾往厅里走。
“你家世子使你来做什么?”
魏楚从怀里摸出一张帖子,递给双犀,道:“世子听闻郡主回京了,特命属下送来请帖,请郡主午时过樊楼一叙。”
萧则玉撇撇嘴,“惦记着让我请他吃饭罢。”
待魏楚走后,萧则玉吩咐双犀派个小丫头去回禀母亲一声,言她一会儿要出门,便不回去打牌了。
径直回了玉箫院,先是坐在案后写了会儿字,又站在窗前观赏那株开了花的病梅。
问了双犀时辰几何后,又百无聊赖地去拿网兜戏弄缸里的红鱼。
那小小鱼缸水面上浮着两片荷叶,亭亭玉立着一只粉色花苞。
这株粉黛还是从常山公主别院里搬回来的,萧瑜见女儿喜爱,便让花匠细心养着。
那花匠也是本事大,将这株粉黛养的甚好,冬日里都未见枯败之相。
双犀见她转了转去,疑惑说道:“主子,您心不静。”
萧则玉泄了气,转身坐在圈椅上,问:“午时赴宴,我要不要换身五彩斑斓的衣裳?”
双犀噗嗤笑出声,“原来主子是在想这个,五彩斑斓有些夸张了,主子换件粉色的裙子,我将琉璃喊进来给您梳头。”
说着就忙活起来,萧则玉怔怔坐着有些后悔不迭,折腾这个做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见魏无忌。
双犀取来衣裙,琉璃也来了。
琉璃是长公主千挑万选来分给萧则玉梳头的丫鬟,她手巧,三五下便将一头青丝挽成了十字髻。
待粉色衣裙上身,双犀便拍手道:“主子应常这样装扮。”
萧则玉到樊楼的时候,魏无忌已经先她一步等在雅间了,正亲自煮茶。
来人外罩月白斗篷,内穿粉色衣衫,粉白一团,发髻灵动简约。
魏无忌看得心中一怔,默叹好一个娇俏女郎。
屋内燃着银碳,温暖如春,萧则玉褪下斗篷,倾身落坐在魏无忌对面。
小小茶室和用餐小厅中间隔着一道屏风,上面山水,乃是郭熙所作。
面前则是一张金漆檀木长桌,一半铺着梅红绒毯,上面摆着琉璃瓶,瓶内一支盛开的梅花。
角上压着一只香炉,燃着冷梅香。
魏无忌沉静的眉眼低垂,那双修长的手指洗杯、冲茶、落茶,端的是姿态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