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梳妆镜前,用力抓着桌子边缘,等待胃里那阵翻江倒海慢慢平息。
包里常备的胃药昨天已经告罄,想着拖一天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为了不迟到,便没有绕路去药房,怎想今天发作的尤其厉害。
没办法,太疼了。
感觉有一双大手,把胃像抹布那般拧紧又松开,搅得我苦不堪言。
过于用力的手指已经开始泛白,镜子里原本精致的五官,此刻挤在一起略显狼狈,额角还凝起一层薄汗,哪有一丝美人的影子。
偏偏这时候,有人推门而入,兰姨不太客气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白沫,你收拾好了没?赶紧去3101,一堆人等着呢!”
我想回她话,可胃里的痛感实在太强烈,我疼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兰姨见我没回话,也没回头理她,顿时变了脸色,“拿什么乔!你以为你还是白家大小姐?”
对,我已经不是人人羡慕的白家大小姐。在这纸醉金迷的夜幕里,我最多算是一个寄人篱下,可以随时被客人欺负责骂的服务生。
得罪兰姨只会让我的处境更加艰难,在这个黑暗的深渊里,她就是手握所有人生死大权的女王。
也许不能直接宣判你的死刑,但总能让你日日在地狱里挣扎。
我见过无数或自命清高、或有靠山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人最后是如何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谅的。
从迈入夜幕那天开始,我就没有了清高的资本。
因为齐左的关系,她本就对我颇多微词,所以这么久以来我都小心谨慎,尽量不让她有借口借题发挥。
哪怕她时不时像今天一样试图刺激我。
我拼命压下胃里的不适,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才转过身,“兰姨,我马上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