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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吐槽模式

一九八六年,六月二十二号,夏至。晚上八点整,《每周一新歌》开播。

演播室里大桌子前,唐博正襟危坐在靠信封玻璃箱一侧,而毕文谦,手里把玩着一支新买的钢笔,面前放着一堆白纸。

虽然在舞台现场时很注意对着镜头打招呼,但这种形式的场合,毕文谦还是第一次遭遇——相比唐博仿佛总是看着电视机前的观众,他的眼神总是时不时的看向别处。

大约,唐博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节目一开始,就是她主导着节奏。

和大家问好,各自介绍,讲述节目内容之后,唐博引导着镜头转向了现场的观众。那些位置上坐着的,都是年轻人,男男女女都穿得鲜艳,不少人还带着自己的乐器,对着镜头兴奋地挥手,眼睛里还带了一点儿好奇。

略有一点儿8、90年代湾湾那边的综艺节目的氛围——毕文谦望着那些音乐学院的学生们,暗暗吐着槽。不过,湾湾那边的主持人可是站在演播室中央说学逗唱活跃气氛,而不是自己这样坐在一边。

不久,到了抽信的环节。

“你随便拿吧,反正是随机的。”毕文谦朝唐博摆摆手,然后看向镜头,“不过,有句话地先和大家说清楚:我是要根据故事写歌。所以,这些信,需要保证两点,我才会作为参考——第一,信里说的必须是言之有物的事情;第二,信里讲述的事情必须是真实的。如果只是三言两语的顺口溜之类的,或者故事有明显的逻辑错误,那我只能重新抽一封信了。”

很快,唐博把手深深插进了玻璃箱里入口,倒腾了几秒,抓出了一封信。然后回到座位上,当着镜头拆开信,抽出信纸,读了起来。

果不其然,第一封信就是一个追星族的手笔。从唐博口中读出第一句“亲爱的毕文谦”开始,毕文谦就隐隐觉得不对,随着那些充满仰慕之情的句子在演播室里乱窜,不少人已经开始偷笑了。

终于,毕文谦一手捂住了额头,遮掉了半边脸:“停!换一封。”

这无可奈何的口吻,反而引起了哄堂大笑。

所幸,第二封信虽然仍然跳脱,但至少有些内容了。

“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郑愁予的诗在唐博口中有着丰富的情感,写信的人以这样一首诗作为开头,以这个为引,信里开始述说,一个大学生将要毕业分配到外地,而和他互有好感的“好友”却留在了京城,积攒了几年的心绪,最后一层窗户纸,此刻却不知道该不该捅破。

絮絮的话越写越冗长,如果说一开头还有心情引用一首现代诗来布局一下,到后面就基本是翻来覆去的苦恼——至少,一个为情所困的年轻人的味道倒是跃然而出了。

默默等唐博把信读完,毕文谦歪着脑袋,右手撑着腮帮子,看着她手里的信纸。

“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唐博将信纸放在桌子上,轻轻笑着,看了看毕文谦,再对着镜头:“我觉得,这是一个普通人人生中的烦恼,特别真实。虽然看我们旁观的人看来,有些平淡,但对于故事里的人来说,说不定现在还在茶饭不思吧?”

“这有什么值得茶饭不思的……”毕文谦略微懒洋洋地吐槽道,“这信里通篇连那‘好友’是男是女都没提过。好吧,我们甚至连写信的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我们就当他是害羞好了。可问题是,这都什么年代了?人家诗里说的归人过客,可是在战争年代的无奈。再说了,新中国的女性又不是以前琐在深闺的小姐,大可以走出门来,把那过街的马蹄拦住——只要她觉得值得。归人还是过客,凭什么你一个人说了算?”

就怕人家几年来没说明白,其实是留了一个备胎——好吧,这样的刀就不必补了。

“信先放桌上吧。下一封。”

毕文谦淡定的口吻引起了一阵笑声,唐博又一次起身,手臂插在玻璃箱里搅动一翻,抽出了第三封信。

“……那是一个夕阳熏人的傍晚,下班的时候。我骑着自行车,和大家一起,从厂里出来。京城的车流如潮,行人密密。忽然间,在人群中,我看到了一个女子。她穿着红大衣,慢慢走在马路边,就像天边的晚霞一样美。我不禁多看了她一眼,可也只有这么一眼。我被车流裹挟着前进,很快,她便和我擦身而过了。”

“从此,我对她念念不忘了。但又没有别的办法,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谁,而她,甚至都不知道我。可能,佛说的‘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世的擦身而过’,就是我这样了。而我,又需要和她多少世的擦身而过,才能换来一次驻足……”

很显然,这是一个文艺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