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伽那对篮球大小的龙眼锁在了古烬身上，上下扫视了个遍，却还是不敢确定，直到小白龙艾斯灵呜哇呜哇的喊了两声，她眼里对古烬的敌意才终于消失殆尽。

“好吧，人类。”她微微垂下了龙头：“感谢你做的一切。如果你想要报酬，去后面看看吧。除了那颗龙晶，其他随便你拿。”

“龙晶？”古烬爬上龙巢顶端，一眼就看见了那所谓的龙晶：一颗比他还高几个头的巨大宝石。在它旁边的地上还有几个深深的鞋印，看来戈尔曼和达特曾经试图把这玩意偷走。

“那是什么？”他问。

“我曾经的配偶的龙晶，或者说心脏，他在三十多年前被人类杀死了。这是他唯一的遗物。”

听着艾斯伽悲伤的语气，古烬只感觉背后刚软下去的汗毛又竖了起来：她应该不会迁怒于我吧？应该不会吧？

“喂，小东西。”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古烬差点摔下龙巢：“怎...怎么了？艾斯伽小姐？”

“你说，他的死应该怪谁？”

“您的...配偶吗？”

冷汗从古烬的额头流下。这问题怎么来看都是个送命题。沉默了许久，他说出了一个让他绞尽脑汁的答案：

“人类？”

“是的。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他们全部冻成冰块，然后给艾斯灵当磨牙玩具！”

不妙！古烬的手渐渐挪到了方便拔剑的位置。

但艾斯伽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只是悲伤的吐出一口寒气，转身叼起一只森羊吃了起来。

“你的意图不难看穿，不就是想穿过这片山谷吗？你走吧，回去那支车队，看在你的份上，我会在接下来的三天内不打扰你们。要是三天后你们还没出去，就别怪我没给你机会。”她从沾满血液的牙缝里吐出了这句话。

“还有，忘了我有个女儿，我不希望那些人类来找她的麻烦。”

“没问题。”古烬点点头，达成了约定。

就在他转身来到悬崖边时，敏锐的听觉又捕捉到了艾斯伽的自言自语：“那是个什么生物，为什么长得跟人类似的。”

我不是人？古烬摇摇头：他做了一辈子的人类，就算他真的不是人，也无所谓了。

......

一从悬崖爬下，古烬连酸痛的手都没来得及放松，连忙拨通004的号码报起了平安。

“004......”

“哥！你怎么样了？”姑娘焦急的声音立刻灌进了古烬的耳朵。

但是为什么会有叠音？

“我还好......”古烬的头抬了起来，看向前方茂密的灌木丛，两步跨上前拨开了它。

004就在灌木丛后不远处，一脸焦急的朝古烬的方向冲来。见到古烬，她顿时露出笑容，但速度却没收住，随着一声闷响撞进了古烬的怀里。

这是第几次了...算了，不重要。

古烬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把004从自己怀里推了出来：“怎么了，我不是让你们在佣兵据点等我吗？”

004在原地扭捏了一下：“这不是担心你嘛......”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跟那条龙没打起来。”

“啊？但史莫格特不是出了名的残暴吗？它怎么可能不攻击你！”

“史莫格特是人类对她的称呼，那条霜龙的正名是艾斯伽，她还有个女儿叫艾斯灵。”

看着004沉思的侧脸，古烬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听起来很荒诞，对吧，她还叮嘱我不要告诉别人她有个女儿呢。”

“看来我对你来说不算其他人呢。”004被逗笑了：“我只是对龙能说话这件事感到疑惑。她真的口吐人言了吗？还是仅仅只是某种精神交流？”

“她不止能说话，还能变成人形，一个两三米高的女性，身材很好，可惜声带好像被装在肚子上了。”

“......还有其他什么信息吗？”

“她说在三天内会暂时忽略我们的车队，如果三天后我们还在山谷里，她就不会再放过我们了。”

“那我们得赶紧去通知安斯卡尔院长和泽拉亚院长。”

“先回据点。”

当他们回到那座隐蔽的据点，古烬疑惑的发现那些佣兵看他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从入口走到托尔诺的帐篷前，几乎每个看见他的佣兵都对他表示了惊诧或者敬佩，甚至还有个举着火把的巡逻兵送来了一杯温热的牛奶。

成为人群注意力的中心的感觉并不坏，而当两人走进托尔诺的帐篷，疑惑得到了解答。

“巴特！我的小兄弟！你居然真的能从史莫格特的爪下活着回来！”一进帐篷，古烬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戈尔曼。左手打着支架，穿着的衣服几乎都被涂了药的绷带取代，看起来凄惨无比，但还是挣扎着站起来走向古烬。

他的笑容有点尴尬，可能是对抛下古烬离开这件事心存愧疚。不过古烬也不想追究，毕竟当时那种情况，逃跑也算合理。再说了，他落得这样一副凄惨的模样，古烬就算要挖苦也不太好开口。

“学长，你们两个的伤怎么样了？”

“啊，还好。”戈尔曼尴尬的笑着回答：“达特那家伙没受多少伤，只是精神力消耗过度。我可抗下了绝大部分的伤害啊，你看，附魔的甲片都被打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