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皇上双目失神地躺在龙榻上,皇后坐在他身侧,一勺一勺地给他喂药,但神情极其冷漠,嘲讽。
“难受吗?皇上,你瞒着臣妾这么多年,臣妾都以为,能和你相敬如宾地过一辈子,可你万般不该,不该将烬儿拉来当挡箭牌!你自以为对贤妃是真爱,可你给过她什么了?你说你总是畏于朝臣势力,可你是不是忘了,你是皇上,只要你想,你便可以做任何事。
你没有那么爱她,反倒时时刻刻拿着国公府来当挡箭牌,你最喜欢的不就是自己感动自己吗?臣妾若是贤妃,只会更恨你的!”
听到恨这个字眼,皇上眼中有了怒火:“你这个毒妇,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朕要废了你的皇后之位,来人!咳咳咳!来人!”
皇上咳出一口鲜血,外面的人却仿佛置若罔闻。
皇后忽然掩唇一笑:“皇上,没人会来的,你如今废不了臣妾的,等你一死,臣妾的烬儿便会继承皇位,本宫还是太后,怎么样,你最不喜欢的人反而成了太后,你想扶持着与烬儿夺位的宸王却连累你心爱的女人做不成太后,怎么样,心里恨吗?”
她拍了拍手,便有人将贤妃也带了进来,皇上看到她那一刻有些震惊。
此刻的贤妃哪还有之前的光鲜亮丽,不过几日便像是老了十岁。
皇后扶了扶发髻上的流苏,“贤妃妹妹,好好和皇上叙叙旧吧,说不定他就快下去了,到时候你们黄泉路上还能遇到。”
贤妃厌恶地抬头,直勾勾地与皇上的眼神对视。
“沅儿,你为何要这样对朕,朕已经让衡儿当上了宸王,咳咳咳,若是按照原本的计划,他很快便可以当上新太子,皇位都是他的,可你们为何要谋反啊!”
语气里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贤妃自嘲地笑了:“哈哈哈,皇上,你以为,臣妾这么多年过得真的好吗?你口口声声说臣妾是你最爱的女人,我们的儿子也会是你最器重的孩子,可你怎么做的呢?”
贤妃一边回忆,一边任由眼泪滑落,“你任由那些女人欺负臣妾,让臣妾再等等,臣妾等啊等,才发现你不过是骗臣妾罢了,你那颗真心,早已分成不知多少份给别的女子了,臣妾恨啊,怨啊,没有法子啊!
谁让你是皇上呢?海誓山盟你可以随口说出,只有臣妾一个人当真,皇上,你真的一点不觉得你亏欠了臣妾和衡儿吗?
你扶持黎贵妃来当挡箭牌,可臣妾知道,你那是看重她的美貌,你说她有趣,臣妾忧虑,难过,甚至太医都说臣妾忧思过度,恐对寿数有碍,可你从未瞧得见!你只顾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所以衡儿要争的时候,臣妾就铁了心一定要登上高位。
你不肯给的,衡儿愿意为臣妾这个母妃争,你是个失败的人,可衡儿不是,他只是运气不好,你也不配做他的父皇。对了皇上,你知道为何你的病会一日比一日更严重吗?”
皇上显然是茫然的,他听完贤妃的话本想反驳,可浑身没什么力气,连喘气都觉得有些困难。
贤妃畅快一笑,“那是因为英王给你下了毒,臣妾担心毒不倒你,特意给你加了份量呢,哦,对了,还有皇后,她也恨你呢,臣妾和她斗了一辈子,没想到在给你下毒这件事上倒还挺有默契。”
贤妃神色癫狂,看着快死的皇上,心中说不出的舒坦。
皇上奋力抬起手,想要扯下悬挂在床边的那条明黄色带子,却被贤妃按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