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内,一处经过改装的库房。
不大的库房被铁皮分成了两个房间,其中一个房间紧锁着,门口散落着几片被丢弃的手术刀片,地面上干涸着一层暗红色的血痂。
另一间的大门则是大开着,溅满机油的地面上胡乱堆着刚刚拆出的邦布零件,几个盗洞暴徒一边拆着零件,一边闲聊着。
“邦绑邦绑呢?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一个身材瘦弱的盗洞暴徒不顾手中半截邦布发出的虚弱嗯呢声,将它狠狠摔在地上,有些不满道。
“亏的老大还想把大货的生意交给他们,指不定是在哪里偷懒呢。”
“邦绑邦,要不我们大货的生意还是先停掉吧…”
在盗洞暴徒的身边,一个身形壮硕的魁梧打手用两根手指轻轻捏起了地上的半截邦布,把它偷偷藏进了身边的零件堆中。
魁梧打手做完一切,瑟缩地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盗洞暴徒,语气里透露出与他身形不符的犹豫。
“又有一批兄弟已经没消息了,我怕…”
“怕什么?!什么下场会比被老大抓住更惨?还是说…”
被称为邦绑邦的盗洞暴徒展现出与他身体素质不符的力气,他抓着魁梧打手头盔上的螺丝,硬生生把他拉到了另一个房间的门前。
“…你想和那个贪生怕死的蠢货一样,被老大抓回来之后成为大货?”
说着邦绑邦踹开了紧锁的房门,露出了房间里如同地狱一般的景象。
被血污覆盖的床榻上散发出阵阵恶臭,床上的人缺失了双腿与左臂,他的胸腔被打开,绝大多数的器官被取走,只剩下几根管子维持着他的生命。
没有麻醉,没有消毒,这就是器官摘除的场所,人类的欲望在丁尼的扭曲下化作锋利的手术刀片,切除了他们仅存的良知。
“不,不是的!!!”
骚臭的尿液洇湿了裤子,魁梧打手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高大的身形在邦绑邦的手中如同一只小鸡,失去了所有抗争的勇气。
床上的人魁梧打手认识,甚至不久前魁梧打手还在羡慕他得到了老大的赏识,能够接触到大货的生意。
结果没过多久,魁梧打手就从老大手中接过了这具勉强还有着些许生命迹象的身体,之前让他羡慕无比的对象现在却变成了任人宰割的大货。
作为少数几个知道浅薄医疗知识的魁梧打手,甚至床上之人的双腿与绝大多数器官都是被他亲手取下,化作了每晚折磨着他的梦魇。
外翻的肌肉,沾血的手套,他亲手造就的一切伴随着不似人声的嚎叫如同幻觉一般在他眼中浮现,不断消磨着他仅存的理智。
“切,没胆子的废物,白瞎了这么大的块头!”
邦绑邦厌恶地离浑身都是尿骚味的魁梧打手远了些,看着瑟瑟发抖的魁梧打手,他冷哼一声。
“最近大货有些缺,别学着这个傻子一样想要逃跑,更别想着去自首!”
邦绑邦用力攥着跪坐在地的魁梧打手背心的领口,强迫着让他与自己对视。
“看在你跟着我这么久的份上,知道老大是在哪把他抓回来的吗?”
透过用来隔绝以太侵蚀的面罩玻璃,魁梧打手看到了邦绑邦眼中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惊恐。
邦绑邦压低了声音,缓缓吐出了一个信息量巨大的地点。
“治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