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53.君臣录(完)(1 / 2)快穿之锦绣人生首页

范琦去见衡玉这件事他只告诉了他的长子。

一个已经被夺取权力的人,又能做些什么呢?

范琦望着这般沉不住气的长子心里已经失望够了,想说些什么最后干脆默不作声了。

他有心要教,但那么多年他的儿子还是半点长进也无,朽木难雕啊。

想想自己的儿辈孙辈再想想政治智慧连他都为之惊叹的许衡玉范琦不由得惋惜那样的人不是自己族中后辈。

举朝大半数人皆轻视许衡玉难怪他才是能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父亲可是要上书乞骸骨了?”

范琦之前就已经有乞骸骨的意向了。他已经老了这些时日大病小病不断,还是在家中好好休养才行。他急着找衡玉,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对自己身体的担忧。

范琦明明已经解决了心中最记挂的事情,但却摇了摇头,给了一个完全出乎他长子意料的答案,“时机未到我这把老骨头还要再坚持坚持。”

“不过”范琦摸了摸自己已经全白的胡子,“既然叶家想更进一步,想要效法前朝的何家当何半朝那我便成全于他。”

不久后朝中几个重要官职出现空缺,叶党、范党全都出手争夺但到最后关头范党总是棋差一步那几个官职均落到叶党人身上。

赵函在任命诏书上盖章时手都有些颤抖起来。

这几个职位事涉朝堂的赋税。兵部尚书本就是叶党人,如今连赋税都要插上一脚,叶家是要架空他吗。

但已经到这个时候,尘埃落定,他已经骑虎难下。

诏书颁布下去后,赵函直接把乾清宫中一个前朝花瓶摔碎,已是勃然大怒。

范党节节败退,叶党的声势一时达到了顶峰,再加上后宫之中有叶太后一直向着叶家,年轻的帝王手上的权力逐渐被蚕食。

范琦也好,衡玉也罢,都在静静看着叶家的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

范琦以为衡玉还要继续等,等叶家与赵函一道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但在赵函有所动作之前,衡玉却率先出手了。

朝中突然传出风声,说当年先帝病危前曾经留有遗诏要废除太子另立新帝。

这个消息一出,朝中风云际动,不少刚被压下的小心思再次浮起。

赵函在太后的寝宫中来回踱步,虽然母子之间因为叶家之故有了间隙,但在这件事上两人的立场是完全一致的。

赵函几乎只是刚得知风声,他便联想到了许衡玉。

若是先帝当真留有如此遗诏,定然是在许衡玉身上。

“无论许衡玉想要做什么,陛下,他都留不得了。”太后柳眉一横,话语中已经透出淡淡的杀意。

她当初就想杀了许衡玉,总觉得留他到将来必是个祸患,但许衡玉有免死金牌,又没有犯下任何大错,赵函没有理由,便不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动他,只是夺去了他的职位。

但到了如今这一地步,赵函眼中也闪过几分杀意。

可他想不透的是,许衡玉在先帝驾崩当日没有把遗诏拿出来,在他登基为帝时没有拿出来,在他削夺他的权位时也没有拿出来,现在这时候把这个风声放出来做什么。

许衡玉是聪明人,他应该知道,这个消息一放出来,他必然没有了活路。

一直观望局势的范琦同样被衡玉的手笔弄得有些糊涂,猜不透衡玉心思的他只能继续观望。

以羽林军逼宫,以先帝遗诏废帝,圈禁赵函以及叶太后。在叶尚书反应过来调兵遣将后,用虎符调动东大营的士兵,以谋逆之罪镇压叶党的反抗。

权谋之术得心应手,不过是天色一暗一亮之际,整个京城已经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直到上早朝,望着那空荡的龙椅以及站在金銮殿正中央的白色身影,还有不少人没有反应过来。

“先帝遗诏,命我另择新主,在择定新的帝王之前,由我监国。”他把那道先帝曾经交给他的圣旨取出来,递给站在文官一列最前方的范琦。

范琦早知衡玉定有后手,却没想到这竟然会是先帝遗诏。

范琦认真把圣旨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抬头,目光复杂望着衡玉,“这道圣旨,的确为先帝亲笔所写。”

手握先帝遗诏,他的那些行为即为清君侧而非谋逆。

既已监国,一政尽在他手,之前被中途叫停的新政改革也重新开始。直到这个时候,衡玉才完全暴露自己的势力与底牌。

羽林军为帝王亲卫,却早已效忠于他。所以当日他才会如此轻易就能软禁赵函与叶太后。

而叶党、范党中,不乏高官都早已倒戈到衡玉那里。

先帝一直担心他的安危,害怕一旦自己驾崩便无人护得住他。

但先帝从不知道在这些年里他手底下到底蓄积了怎样的力量。

也许

衡玉想起先帝临终前的字字句句,突然觉得,先帝是知道的,但他仍然在以自己的做法护着他。

“这一手,太漂亮了。”

范琦的身体早已每况愈下,精神劲越来越不好,太医那边一直让他静养不要操心。能放手的范琦全都放手了,唯独在衡玉的事情上,他总是忍不住让下边的人打听清楚,每次听完,都忍不住要赞叹一遍。

从那道先帝遗诏身上,他终于想通衡玉为何要在叶家最鼎盛的时候出手清算叶家和陛下。

先帝尚在时,叶家就经常阻挠先帝的政令,逼迫当时缠绵病榻的先帝册立太子,多次冒犯先帝之威仪。

往复杂里想,去考虑政局,衡玉在那时出手的确不是最佳的出手时机。

但若往简单里想,其实他的用意并不难猜。

就像一个孩子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为他所敬戴的人出气。

衡玉监国之后,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推行新政,这一次他已经大权在握,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他推行新政,所以他直接快刀斩乱麻,没有给那些世家贵胄太多喘息的机会。

宗室与世家俱恨他入骨,多次派人暗杀,却每每铩羽而归。

而来自衡玉的报复,却凌厉而有效。

暗杀不行,终于有人开始在舆论上制造声势。

首先是京城传出了攻击他的流言,不少戏剧以他为原型,讲的却是佞臣误国的故事。

衡玉从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现在重归朝廷,忙着把之前被赵函等人喊停的项目又重新恢复,人手方面多做调动。

等他空闲下来,方才听说这些事情。

下面的人原以为他会动怒,但衡玉听闻之后反倒起了兴致,感兴趣地询问这些戏剧的细节,还挑了个空闲的午后去围观了那一出以他为原型的戏剧。

他坐在二楼,指着台上扮演佞臣的人,对着已经白发苍苍的魏贤感叹道“这个扮演的人难道不该找个容貌更加俊秀些的吗,既然是以佞幸晋升,帝王也是更喜欢长得好的佞臣啊。”

帝王也是人,面对长得好的臣子心情自然也会更加舒畅一些,所以自古以来能成为佞幸的,少有长得不好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