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鸣鹿旁观警方讨论,倒是有着几分收获。而他最大的感触便是,这些人,对他的接纳程度,也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以为,他走过来,现场会立马冷掉才对。
洛鸣鹿不免无声笑了笑,看来他也不是很讨人厌嘛。
曾几何时,他来到警局,所有人的视线都会停在他的身上,然后世界就会保持一种诡异的安静。
如今,倒是没了。
讨论还在继续,不同人,或年轻,或沉稳,或男或女,他们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着……
“哎,这个记着,一会该怎么问一会讨论。除了爬树翻窗的问题外,我还有一个问题需要指出来,那郝涵生,究竟是怎么死的?”
“意外吧?啊,我是说这个可能还不能忽略。”
“也许是看见了糖?被气的?”
“我还是觉得,死者八点那通给郝宏光的电话,一定有什么猫腻。”
望见这一片和谐的场景,洛鸣鹿忽得想起一个人来,他应该在这的,可他却不在这,不知在哪。
脸上的笑容渐渐停滞,他转头望向窗外。窗外飞鸟起落,云朵翻走、时间流过。
这么久,那人,也该出现了吧。
下午三点五十五。
审讯继续。
中场休息的时候,郝宏光除了出去上个厕所外,在外面转了一圈,其余时间可还一直留在老虎椅上。
这里的光照得他发晕,难受的很。
见审讯的警官终于回来,他便立马倒苦水道:“我弟真的是死于意外,所以赶紧把我放了吧!”
郝宏光的声音有些嘶哑,在这短短时间内,不知道像这样般,他喊了多久。
然而老黄没有对他有一丝怜悯。
他平缓的坐在椅子上,还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口茶:“尽早交代清楚,你就能尽早出去。”
“当然,前提是,你没有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
“我!”郝宏光人都快疯了,“我真的都交代了警官!你们这是虐待!是刑讯逼供!”
老黄的眼底没有丝毫波动,他平静的看着面前的大汉:“要我把覃未秧小姐叫过来,和你当面对峙吗?”
“你说的话,可和她完全不同。”
闻言郝宏光直接大怒道:“我不都说了吗!那是我们来之前串供了!可现在我后悔了!我说的才是真的!”
这老黄,真是有几分手段。让人安心,让人平静,再到让人恼火,让人疯狂,只需几句话,几个表情。
明明先前还说着,与那郝宏光同一战线…咦,貌似没说过?
他好像只说过,不会冤枉好人?
“你把她叫来,我和她说!”郝宏光向后靠去,眼睛发痛得很。
老黄装模作样翻开眼前的文档。一边看文档,一边抬眸让郝宏光可以看见他的眼睛。
“郝宏光,你那弟妹,她可说…完全不知道药的事情啊。我也好奇,你真的没有把换药这样狠的锅,扣在一个五六岁稚童的头上吗?”
“什…什么?”郝宏光怔愣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的耳朵肯定是出什么问题了。
不然怎么能听见这么荒诞的事?
“砰!”
郝宏光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那个死婆娘!她怎么能这么对我!啊,她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那般维护她,她居然想把我推出去当杀人犯!”
郝宏光的双目通红,胸腔因为愤怒而在快速起伏着,他抬头望向老黄:“让那人过来!”
“让那人过来!她怎么能这么对我!”
“你承认了,换药的事,其实是你做的?”老黄合上文档,慢慢问道。
“老子他妈承认个屁!这他妈跟老子有个屁的关系!她奶奶的以为老子是为了谁!狗娘养滴,我操****!”郝宏光是真气急了,手上链子被他甩得啪啪作响。
老黄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已经可以想象,郝宏光今天晚上,怕是要在嗓子的不断疼痛中辗转反侧了。
等郝宏光总算安静下来,老黄也才放下了手。
“你先冷静冷静,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尘埃落地。”他的声音平缓,不急不慢:“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可关乎到你是否清白啊…”
“老子他妈当然清白!!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