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爸爸!那个叔叔人可好了,我以后还能找他玩吗?”城城拽了拽他的衣袍,把他从神游中唤醒。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孩子,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以后再说吧……”
.
忙了几天了,回到殿里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收拾屋子。沐容之前从凡间带回来只狸花猫,那时看它可怜,就喂了点吃食,小家伙就在他身上才蹭来蹭去的十分亲人。本是看它性格温顺,就把它抱了回来,结果带回来个大麻烦。
沐容看着满屋子狼藉,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现在是脾气太好了,换以前,你早成下酒菜了。”抱怨归抱怨,活还是要干的。
他捡起地上滚落的画轴,打开来抖了抖上面的灰,检查一番确定没有破损后,挂回了墙上。狸花猫在一旁用舌头舔着身上的毛,他上去就是一脚:“再动我的画,小心我拔光你的毛。”
那是一幅人像,画上之人一袭红衣似火,发尾飘扬,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独属于少年的英气与桀骜。沐容看了半晌,就转过了头。这时他发现,那只残魂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灯笼里飞了出来,停在画前,好似在观赏。
“很美对吧?我第一次见的时候,就被吸引了……”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他在最单纯最是喜好万物的年纪遇到了他,可惜没能留住。最后又在充满约束和肩负大任的时候与他重逢,尽管有万般不舍,最后还是放他自由。
没想到再相见,天人永别。
祁北笙第一次以这种方式,看到了自己曾经的模样。画上的人不是城月上神,也不是定北侯世子,更不是什么花魁。只是,祁北笙。
须臾数年,恍然已过。现在城月之名人人皆知,能记得他的,会怀念的,恐怕也只有这个人了。当他真正从那个身体剥离之后,其实他要比城月,更加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人。
城月可以说他爱的人是千允默,可自己呢?他本就是一个意外。
沐容说着说着,眼睛就有些湿了,他喉咙上下滚了滚,就坐在了地上,没声了。
这天晚上,沐容做了一个梦,他梦见祁北笙从画上走了出来,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他想睁开眼睛看他一眼,但又怕一睁眼人又消失不见了。过了半晌,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脸上,那种触感很奇怪,很真实,只是有些凉。
“阿笙……”一颗眼泪从他眼角滑落,打湿了那人的衣袖。
第二天,沐容醒来时,回忆起昨夜的梦,有些懵。因为神是不会做梦的,除非是预知,但那个梦……又不太像。
可能是昨天又想他了吧,沐容心想。
书案后的墙上,红衣少年嘴角微动,画中人的眼眸越发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