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日,待雪宜把京都城的一切吩咐好之后,雪宜独自踏上去往燕州城的方向。
她想,自己该去见见秦叔。
雪宜不是没有想过此行路途遥远,或许有危险,但她是不会后悔的。
“唉,万一呢?”
“战争瞬息万变,我不敢赌。”雪宜靠住在马车内,独自一人的路程总是格外漫长,但心中期待会带着你去想你想去的地方,仿佛时间也没那么漫长。
路过一城外驿站时,雪宜在那驿站停了下来,她想,应该是时候告诉红姨了。
雪宜坐在桌前,心中万千思绪,却无从下笔,她在心中想了很多事情,许久之后,开始动笔写了起来。
“红姨,我去替您向秦叔言明您的心意啊,不要担心我,等我到了之后,我会替您看护秦叔,然后和他一起回去见您,您可要在京都等着我们啊!”
雪宜想了很多,但最终只写下寥寥几言。她开始便想过,若是一开始就告诉红姨,那自己恐怕都出不了将军府。
“还好,红姨,你……不能再有遗憾,我不愿看到的。”雪宜看着窗外院中的海棠树,眼中满溢着笑容。
雪宜心中清楚,娘亲的死对红姨而言,失去的不止是娘亲,还有自己默默萌生的爱意。
写完之后,雪宜想到远在银州城的顾青煜,其实在顾青煜出征后,雪宜总是很忙,她不愿闲下心来,雪宜细想,她竟有些怕想到小侍卫。
越是想念,爱意便越深。
“小侍卫,我也会替你守着你的亲人。”雪宜轻声一声,低下头后的沉思模样。
“小宜她……她怎么那么傻。”当信传到红卿夫人手中时,她倒坐在座椅上,她已经阻止不了雪宜了。
皖月却是心中有所想,似乎是明白当时雪宜为何要与她说那些话,她也没办法,也或许在皖月心中,红卿总是比雪宜更加重要。
皖月上前,走到红卿夫人面前,安慰道:“夫人,雪宜小姐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小姐她会和将军一同回京。”
“嗯嗯,皖月让我一人待会吧!”红卿闭上眼睛,一手扶额,一手示意皖月先离开。
红卿总认为自己性子很坚毅,当初独自在战场上,仅凭着自己一腔热血就往上冲,就没有想过回头路,自己一直是往前的,似乎什么都不怕。
再后来,朝中传来的一些风言风语,自己也不会放在心上,那些根本都不会击倒自己;后来知许的死,自己也是能收起自己的情绪,谋划一切,为知许报仇。就算是算计雪宜那次,也能狠下心来。
可那时,秦臻背弃诺言,自己真的好像不甘,不甘什么呢?红卿也不知道。
红卿细细想起,秦臻好像从未欺骗过自己,除了这次。
“秦臻,你就装病吧,好吗?而且你的旧伤确实是很严重,平治帝会看在先帝的面上,不会强迫你的。他不敢,也不能。”红卿轻声与秦臻商量。
“你再听我一次,好吗?”红卿突然就想起那夜与秦臻商量时的心情,那么焦急,那么害怕。
她知道秦臻有多么向往他曾经最自由的领地,就有多么厌恶朝堂之上的腌臜事,但他没办法,他得要有权力,才能保护自己爱着的人。
秦臻摸了摸红卿的头发,脸上洋溢着笑容,眼神中那般真诚:“我听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