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浣清定定得看着他大掌所握住的地方,眼中闪过一瞬而逝的某种情绪,而后便把理智掩盖过去。
“放手。”
女子口中吐出来这两个字,刘渔生松开她的手臂,而后目光坚定而焦急的看着女子,眉头紧锁的不成样子。
“你明知今天这样的场合会对自己不利,为何还要前去?”他上前两步拦在女子身形,瘦弱的身躯在姜浣清面前却显得格外坚定。
姜浣清看向他的身后,隆重而热闹的迎亲队伍已经到了海边,他们在海边庆祝这热烈的仪式,庆祝着两人即将喜结连理,百年好合的一段美好姻缘。
她听闻到刘渔生刺骨而陌生的话语,最终只是说了一句。
“这样的机会,以后或许不会再有了,我不想错过。”
女子经过他的身侧,一举一动间显示着无所畏惧的坚决,那是怎样的固执?刘渔生想问知道姜浣清的答案,可后来却又想到她那日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在警告他少管闲事。
也对,他们两人,只是一段无谓的缘分牵连到一起的陌生人,罢了。
姜浣清凑近了迎亲的队伍,第一眼就瞧见了首位上高头大马已然装扮好的新郎官俊涛。
与先前那次不同,他似乎得到了什么样的好处,此时脸上再也不如先前那般忧愁,更是清风和煦,好大个笑容。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他们所谓的骨气并不如想象中那样坚韧不拔,反而在体会到自己所谓信仰的东西后而改头换面,甘之如饴的抛弃先前的一切,哪怕不再是自己。
海边的清风吹起姜浣清脸上的一缕发丝,掩盖住女子眼中的不解,却又逐渐湮灭为平静,这种情况,她在人世间见的不算少了,又为何要惊讶呢。
她轻轻摇头否定自己的想法,但每次还是会感到惊讶啊,在海域之中,她的那些同族,他们各有各的信仰,却不会一同而就,任他东西南北,我有我的张狂。
迎亲队伍改变方向逐渐走向姜浣清所在的地方,而后众人一打眼便瞧见了旁边出众的女子,彼时大家都知晓了姜浣清在郑府所发生的事情,因此神态各异。
姜浣清微微挑眉,她并不是个傻子,那日从郑府发生的事情,整个村子里只有刘渔生与她同行,表面上看来似乎除了刘渔生无人将此事说出去。
可只有向来敏锐的她知晓,那日在郑府外的,还有俊涛,而没能进入的他,到底是怎样知晓的,她不想去追究,更不想去知道两人是谁将此事说了出去,因为那毫无意义。
可此刻马匹之上的俊涛还是盯着自己,眼神中的那股子不甘映入女子眼底,却只觉得肮脏而不适。
众人迎亲的队伍向前走着,各人的目光却都盯着姜浣清瞧个不停,女子身若一朵雪山之上的莲花,冰清玉洁,却让人忍不住渴望。
姜浣清身旁突然来了一人,不用查证便可知道是不放心自己来此的刘渔生。
“不是说不愿我前来,为何又来了。”
女子瞧累了,转身看向一望无际的大海,步子忍不住向前迈去,靠近那距离自己心脏最近的地方。
刘渔生站在原地,眼神紧紧追随女子的背影,眼神之中流露出不忍的脆弱,如同伸手想要抓住一缕自己竭尽全力才可以看清的光。
可这缕光,无论如何都照射不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