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斯内普醒的时候,头痛欲裂,感觉心里失去了一大块,他捂着心口,不知所措地努力去想起最后的记忆,可在对上纳吉尼后戛然而止,自己是晕过去了吗?谁来救了他这个恶劣毒舌而又是食死徒的魔药学教授?
斯内普想出去看看,起身后,推开休息室的门,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最后没办法,仰头倒在了椅子上,用手轻轻捏了几下眉心,又按了太阳穴,目光扫到了倒在桌上的空荡荡的花瓶,有几分不太习惯,它好像一直都是满的。
叹了口气,斯内普已经头没那么痛了,便打算到办公室外面去看看,刚站起来走了一步,脚就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把脚移开,低头看去,是一条已经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似乎是已经断开了。
斯内普俯身捡了起来,摩挲了几下,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应该同他有关,毕竟没有人会没事来他的办公室,但他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了类似这样的东西,于是随手放进了口袋里。
霍格沃茨的走廊里还有些许魔法部留下来扫尾的人在来来往往,脸上是大战胜利的喜悦与同伴牺性的悲戚,看到斯内普,就向他点头问好,邓布利多已经正式替他洗白了,这位卧薪尝胆的间谍道得大家尊敬。只是,斯内普总觉得他们有些欲言又止,不要低估双面间谋对于身边人情绪的感知,再结合办公室里捡到的不明物,心里奇怪的感觉,斯内普觉得他似乎被他们隐瞒了什么。
斯内普只是抿着唇向他们点头回礼,快步走向校长办公室,走在走廊上,一旁用作装饰的花瓶里插着百合花放在从前,斯内普肯定会放缓脚步或是驻足一会,但他现在满心烦躁,百合花没有丝毫吸引力,仿佛只是一个路边野花。
“柠檬雪宝糖!”
门开了,正在办公的邓布利多抬起了头,看到了有些焦急的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有些惊喜地起身,“哦,感谢梅林!西弗勒斯,我的孩子,你终于醒了!我赶到的时候你倒在血泊里,我还以为去晚!”斯内普盯着邓布利多没有说话,他企图从老蜜蜂的神情中看到些许破绽。
但邓布利多丝毫不慌,因为从某种意义上他没有说谎。那天斯内普如同行行尸走肉般抱着穆回到域堡时,他们身上全是血,斯内普跌跌撞撞地找到庞弗雷女士,祈求她救救穆。
那是庞弗雷女士第一次看到如此无助的斯内着,眼中的痛苦和悲戚之浓是莉莉去世时所没有的,大概是因为一个从未得到,而一个得到后又被天残忍剥夺吧,还没等庞弗雷女士接过穆,斯内普就力竭昏过去了,想将二人拉开却死活也拉不动,最后还是选择妥协,没用魔法分开他们,这也是最后一次斯内普将穆拥入怀中。
无法从邓布利多那里获得答案,斯内普深深地看了一眼邓布利多。
“Well,相较于那些蠢狮子,我们伟大的白巫师更像是条精明的毒蛇。”语气平和,与先前说什么都带着嘲讽意味的语气大相径庭,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声音也失去了先前的磁性,如同石砾摩擦地面般的沙哑,“避重就轻是我们的手段”,斯莱特林的院训倒是被这老蜜蜂给玩透了,斯内普转身离开了,只留给邓布利多一个满是疲惫和颓唐的背影。
石像兽重新合上,邓布利多凝视着门口,一只手抚在了自己的胸口,静静地感受自己的心跳,良久,他低下头看向了桌子,桌上赫然有一封信。
“邓布利多校长,我很抱歉在给西弗勒斯的世界带来了色彩和光明后又离开,所以……我想让他遗忘,也许这样他能活得不那么沉重,看在我们是盟友的份上,我请求您,帮帮我——穆·波特”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正好格林德沃从飞路网过来,直接揽住了心情沉重的阿尔。
“穆这样做真的会让他活得轻松吗?”邓布利多低声呢喃道,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只是在拖延西弗勒斯迈向的死亡的脚步罢了。”伏地魔死了,邓布利多希望活着的所有人都能好好的,但唯独斯内普,是他亏欠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
“说到底,我们欠他们一条命,不,可以算是两条命,先瞒着吧,况且斯内普他离真相也不远,若是梅林想让他知道,那也不是我们可以阻挡的。”格林德沃耐心安慰着,看了一眼桌上的信,心里不禁为穆感到几分遗憾,大概这就是天妒英才吧,可同时有些疑惑,以那个小家伙的作风应该不会发生斯内普来找阿尔这件事的。
试图寻求答案的斯内普没有任何收获,连卢修斯都与他装傻充愣打哈哈,纵使有些不甘心,但斯内普还是停了下来,可这么一件事记挂在心上,斯内普也暂时下不了决心去赴死。
一个多月过去了,霍格沃茨从表面上看已经恢复了原样,但里面依旧存有大战的痕迹。
麦格教授和庞弗雷女士每隔几天就要去看一眼斯内普,斯内普也不回蜘蛛尾巷,要么整日呆坐在办公室,要么没日没夜地熬制各种口味的魔药,但装瓶后又觉得自己得了失心病,为什么要熬这么甜甜的味道,那群可恶的小巨怪可没有这么娇贵,就都扔在了一个柜子里积灰。
偶尔回过神来闲暇时,斯内普就会觉得办公室过于空荡与冷清,花瓶里的百合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学生,后面又成了自己的同事,麦格教授有些于心不忍,她罕见地与斯内普在教学外产生了共情,两个人的感情生活都是一地鸡毛,拥有了又失去,但在内心里挣扎了几番后,还是没有告诉斯内普,只是明里暗里提示他该出去走走,好好看看,去了解了解城堡。
可惜,斯内普以为麦格教授是在开导他,并未理会,一直沉浸在自己灰暗且满是死气的内心世界。
一直等邓布利多在开学前来询问他是否能继续胜任魔药学教授一职,斯内普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原来时间过了这么久了。但他的任何事情几乎都围绕着霍格沃茨展开,留下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但还有一个问题,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一职有空缺,斯内普这个精神状态,邓布利多真怕他教个阿瓦达索命给学生们,或是一个阿瓦达索命送走学生。
于是邓布利多询问了哈利,三个人在校长办公室见面的时候,斯内普看着哈利总觉得有几分熟悉感,哈利则是复杂地看着斯内普,抿紧唇,肌肉紧绷着,最后他主动移开了目光看向邓布利多,“抱歉校长,谢谢你的信任,但我恐怕暂时无法面对这个伤心地。”
说着哈利的眉眼间透出了浓厚的悲伤,他经历了一次成长,飞跃式的成长,代价是弟弟的生命。
邓布利多哑然,只能拍拍哈利的肩膀,斯内普这才记起他之前有个很看重的学生,也就是哈利的弟弟似乎也在牺牲名单中,但为什么自己会揪心得难过?是因为难得有个自己器重又不怕自己,反而亲近自己的人离开了吗?
斯内普眼中难得闪过几分茫然,这自然被另外两人收进眼底。
三人散后,哈利又回到了校长办公室,邓布利多给他倒了一杯甜腻的红茶。
“你这样做不怕把穆气得从棺材里出来揍你?”
“若可以,我甘之以饴。”哈利把茶放在一边,说到弟弟脸上浮显出几分怀念且幸福的笑容,他不理解斯内普这个阴森森的老蝙蝠对穆为什么有巨大的吸引力,可感情这东西谁也说不清,但他无法接受弟弟为斯内普付出一切后又让斯内普遗忘这一行为,他嫉妒斯内普,也同时觉得这样的行为是对双方的不尊重。
哈利很平静地看着年轻却沧桑的邓布利多,穆只说别告诉他,没说不能刺激他的记忆,堂堂双面间谍,总不能一点防范措施都没有吧!
哈利转着手上的蛇形指环,从容地告诉了邓布利多他的计划,邓布利多犹豫了一下,毕竟大战已经告落,他不是很想利用小狮子们,但这确这是一个好办法,最后也采纳了。
开学那天,斯内普只到了一下,象征性吃了几口饭菜便离席了,也是从那天起,小狮子间流传了一句话“地窑旁边的门通向蛇王守护的珍宝”,这一句话引起了不少狮子的好奇心,高年级的虽知道但被邓布利多告诫过不可透露,同时也想看看这群顽皮的小狮子到底可以达到第几步。
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句话自然也传到了小蛇那,但“蛇王的威严神圣而不可侵犯”,于是他们向长辈求助,但得到的也是含糊其辞。
贵族:总不能把蛇王是同性恋直接搬上台面吧,万一小孩也效仿怎么办?
就这样,那扇门后所藏之物被越传越离谱,甚至传出扇可以带他们见到梅林,但一点儿风声都未传到斯内普那。毕竟他上完课便离开,也没人敢在他面前讨论传说他守护的珍宝。
随着传言的发酵,总会有人会认为梅林是站在他们这边的,想去尝试一搏,特别是“勇敢”的小狮子。
于是,格兰芬多在一个月内因为夜游成了格兰芬“少”,斯内容黑着脸又逮住了一个小狮子,这群精力旺盛的蠢狮子最近怎么总跟脑子被巨怪吃了一样往自己这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