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凝语塞,低垂着头,不敢正面迎接霍垣的质问。
安然过往跟安凝不亲,不太理解她手里那条链子的来意,但安凝都不好意思跟霍垣解释了,那么是不是跟薄宴淮有关。
安然自问自己的智商在薄宴淮和霍垣这些大人物面前还是能耍点小聪明的,立刻替安凝解围道:“妹妹,我知道你缺乏亲情,也知道你很珍惜我送你的这条链子,但是也不用拿你的身体去冒险呐,你喜欢的话,我后面再送你一条就是。”
霍垣看了安然一眼,虽然不接受,但眼下,他也只能顺着安然给的台阶勉强接受安凝的犯傻行为。
“姐姐,你的伤好些了吗?”一晚上,安柔这才主动跟安凝说的第一句话,还是特别胆怯地站在霍垣身后说的。
安凝抬头,横了安柔一眼,怎么从前的小辣椒不辣了?反而变成了随时都会受惊过度的软棉花,就连她受伤了,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都好像她会吃了她。
不过,安柔能在她面前表现出柔弱的一面,是否代表霍垣的思想工作做得还不错……
安凝今晚的目的达到了,抬头挽上安然的胳膊:“送我回家。”
“好嘞!”安然立马蹲下身,背起安凝,向霍垣告辞,“霍总,没其他事我就先送她回去了。”
霍垣捏紧了拳头,很想问问安凝,是不是当着安柔的面,他们就得形同陌路,还有今晚,是不是就这么着了,她就不想知道他跟安柔说了些什么吗?
但当走到他和安凝之间,明晃晃地站在他面前时,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好。”想多说一个字都是奢侈。
安然背着安凝正要出门,游泳池方向忽而传来一阵尖叫。
安然又背着安凝往游泳池走了几步,在隔着一道落地墙的地方,众人似乎都在看着手机里的什么视频。
安凝从安然背上滑下来,坐在一边,又从安然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
两人同时打开手机,看到热搜页面,怎么回事,热搜不该是温斯和薄宴淮的鸳鸯泳吗,怎么满屏都是……
安然也吓坏了:“我去,这是给你的特写吗?”
长达三分多钟的视频,前半部分是热闹的游泳盛况,后半部分有长达几十秒全是安凝的特写,有没入水中的俯式特写,有仰泳的仰式特写,仰泳时,镜头特意略过了安凝的脸,还有受伤后整个人在血水中,血水映衬得水中的她格外纤瘦窈窕。
安然头疼不已:“我看出来了,刚刚所有人一起下水,大家穿着一样的泳衣泳裤还不觉得,但是单独把你拎出来,你这几乎无可挑剔的身体线条就直接带动了播放量,但是,可能是顾忌了薄宴淮的面子,我们在场的都知道是你,但视频前的其他人不知道,但是,温斯把这条视频放上热搜,为了什么呢?”
安凝也想不通,为了让她出丑,又不公布她的脸。
不想让她出丑,这更像是在间接地帮她做宣传?
还是说……
“有没有可能……”安然想到什么,看向安凝。
安凝也想到了第三种可能:“有没有可能温斯是建立在想帮我做恶意宣传的基础上,让更多的男人看到我,但又不知道我是谁,对外吊了一个胃口,她在激薄宴淮。”
“别猜了,心机女人耍起心机来,我们猜不到的,但是你看看这会儿视频下方的留言,都在问这么白,这么匀称,这么能够让人只看身材就能激起保护欲的女人到底是谁。”
安凝笑了:“走吧,有些人的心思我们猜不到的,温斯不敢放我的脸就是了,继续纠结下去没意思。”
“那如果她后续敢放你的脸呢?就算放出来,她有大把理由堵你的嘴,咱们这个是正规的游泳比赛,也征得了你本人同意的,放出来的话,吃亏的是我们。”
“她不敢。”安凝笃定,今晚唯一的一次无比笃定的笃定,“送我回家吧,我累了。”
等安凝再往刚刚霍垣所站的地方看去时,才恍然霍垣看到这段视频会如何?霍垣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立刻拨打霍垣的手机,却传来一阵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
此刻的安凝没有更多的心思去关心薄宴淮的反应,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深夜。
薄宴淮坐在司徒逸的车里看着安然背着安凝出来,上了一辆黑色的奔驰,车走人凉,这才抠起车门按钮,要下车。
“你干嘛?”司徒逸按住按钮,迫不及待要阻止他这个疯狂的举动,“你想回去找温斯算账,拜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她在刺激你的手段,你要中计吗?”
“中什么计?!”薄宴淮猛一拍车门,他的叱咤风云史上,几时有过这般的被动,“我跟她之间,她还能设计什么陷阱让我跳?”
“薄总,你想过没有,你刚刚才跟安凝离婚,一转身又为了安凝去找温斯撕破脸,外界会不会更加谣传你是疯子?”司徒逸一手按着车门按钮,一手使劲儿按着薄宴淮的肩,他也怕他发疯,“你的躁郁症本来就很疯了,你还要疯上加疯吗?”
“就算你现在能一手遮天,难保温斯不会动用她所有的人脉来对付你,不要以为你是鹰就很了不起,很多只雀集合的力量也很强大!”
等薄宴淮稍稍冷静了些,司徒逸赶紧将四扇车门都锁好,降下窗户,保持好了一个安全的环境,又给叶梓萱挂了个电话,确定对方已经安全到家,才准备跟这个疯男人来一场边走边谈的慢旅。
但开着开着,车子刚刚下山,司徒逸就急着刹在路边,看着他虽然疯,但仍显平静的侧脸,急于追问:“你是不是查到温斯跟阿斯加的老板有关系了?”
薄宴淮拿出手机,翻出温斯和某个男人的大尺度照片,照片背景是一间看不出是家里房间还是酒店房间的房间,两颗头颅紧紧依偎在一起,脖颈以下该露的部分都裸露在外,温斯的那张脸,笑得美眸弯弯,和此刻天上的月牙无异。
司徒逸以为自己对这个圈子已经很了解了,但如此尺度的自拍照,也是让司徒逸大开眼界:“这种照片你是怎么拿到的?温斯不会傻到在你面前暴露自己。”
“有心自然会有。”薄宴淮不仅心疼温斯对付安凝的手段,就算她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更心疼于曾经的白月光,如今怎得黑成了比臭水沟还臭的田地,这些年,她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