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大嫂这是笃定我不会回来,这东屋没人做主,你就要先来霸占这屋子?”盛书砚冷眼看着脸色变得赤红的谭桂花说,“也不知道大嫂心里还有什么算盘,现在不如一并说出来让我听听?”
从前的盛书砚可是没这么伶牙俐齿的,或者说,从前的盛书砚是高傲到不屑一顾,根本就不跟谭桂花这样的人辩解。
但是现在的盛书砚可不是从前那个高冷傲气、只会自己生闷气的端着城里大小姐架子的盛书砚,她的人生信条就是谁膈应自己,就要反击,必须得让自己痛快了再说。
谭桂花心里的小九九被盛书砚这么不客气地摆在了明面上来说,她当然恼羞成怒。
“你要不是跟野男人鬼混去了,你这么多天在做什么你?每个月都有男人从城里给你寄信,虽然我不识字,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以为你私下里的那些勾当没人知道吗?也就看见三弟在部队里,你给你男人戴绿帽子,你们城里人可就是比我们乡下人会玩啊!”谭桂花看着盛书砚愤愤说。
可能是越说越来劲儿,她又把之前经常当着盛书砚面的那些话翻了出来,“嫁了人就应该干活儿,你看看你来我们家,吃我们的穿我们的,还什么事都不做,谁家的媳妇儿有你这么懒的?我看三弟就是被你给骗了,娶了你这么个败家娘们儿!”
“不准你这么说我阿妈!”
谭桂花的话都还没有说完时,原本站在盛书砚身边装乖巧的小崽侯确,这时候宛如一颗小炮弹一样,忽哒哒地就冲着谭桂花冲了去。
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侯确圆圆的脑袋重重地撞在了谭桂花的肚皮上。
“哎哟!”谭桂花一时不察,被撞了个正着,手里的簸箕也脱手,猛然后退了好几步。
侯确在家里最喜欢最仰慕的人就是盛书砚,谁要是诋毁自己的阿妈,他就要跟谁急。
虽然年纪小小,但是从小就护短,他阿妈就是他的底线,谁都不能碰。
刚才谭桂花的话,让小家伙怒气勃发,那双眼睛都变红了。
谭桂花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侯确撞了后,气得伸手就要抓住侯确,让他好好挨一顿揍。
但是谭桂花的手还没有拉住侯确,侯确就已经被人先一步从地上拎了起来。
是真的被拎起来。
侯确显然也没有反应过来,小孩子就在半空挣扎,“放开我放开我!”侯确一边奶声奶气地愤怒说,一边抖着自己的那两条小短腿,气得一张小脸蛋都发了红,可这点挣扎还是没能撼动在他身后的那只大手半分。
下一刻,侯确就感觉到自己坐在了一只坚硬的臂膀上。
他有些茫然抬头,就看见了刚才进门时就见过的那个跟他并不怎么熟悉的好像是亲爹的男人。
侯天河现在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被他拎起来抱在怀里的小奶丁,侯确那点挣扎劲儿,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现在,侯天河就冷冷地看着谭桂花。
从前侯天河对谭桂花还是很尊重的,毕竟这是他大嫂,他对家里人一直很宽宥。但是现在,听见谭桂花的话,侯天河心里忍不住想,自己在家的时候谭桂花对盛书砚说话已经这么不客气,那他不在家的时候呢?
他以为自己每个月从部队里寄回来五十块钱,就能够让家里人善待盛书砚,可是现在看起来,似乎并不是那样。
前几年他每次回家的时间都很短暂,可能家里这些人也会做些假象,竟然让他也没有觉察出来有什么地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