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镇买不到猪崽,他在别地儿还寻不来猪崽?等那些人看见储料的好,不愁找不着路。
既然你先做了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之前还担心做的太过会落人口舌,这下杏花村把借口头子都给找好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和许家人商议好,放出话继续收肥猪,只要是从杏花村买的猪崽,养再大的猪也不要。
有人问起也无需隐瞒,只把今日事如实告知,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还没从许家离开,正在说那些猪分好的肉有那些要留下,板油留着家里用,大白肉可以留在村里卖掉,肥肉不愁卖。
明日要带走的就是整个下水、猪头猪尾、猪蹄、肋排和棒骨,还有好的三层肉。
两家大酒楼加起来定了半头猪,算上大营那边儿的量,码头也就剩下一头半猪,精肉都被提前定走了。
“小六,小六。”
“奶奶,小六是不是在咱家!”许巍是跑着进门的,背上背着湿柴,这些柴拿回家还得晒,不然烧出的浓烟会很大。
听见有人喊,江六正想应声,许巍过来了:“陆家婶子死了,这会儿你家的人都去了陆家,你阿爷让你也快回去。”
陆家娘子病的很重,他们村里人都知道,这两日身上更是浮肿的厉害,但还每日强撑着下床。
今早都还好好的,有人挖了不少黑萝卜去换钱,她还坐在院子里和人说话。
吃了早午饭,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把她男人以前打猎的东西找出来,挨个擦了一遍,牢牢的拽在手里,把儿子媳妇喊到跟前,交代了两句就去了,走时也没受罪,身上干干净净的。
“哎,这婶子也没福气,明儿个就是河君节,再怎么也要乐呵一场……”许巍说道。
本就是穷苦农人,每日为两口吃的忙活,河君节当日家家户户会放灯,草编的纸糊的什么灯都有,娃儿们再怎么皮也不会挨打,家里也会做上一顿好吃食。
春婆倒是不这么认为:“节前走的,子孙后代都不会忘了忌日,这反倒是后来福了,日子一天天过,又有多少人能记得亲人过世的日子?”
人死如灯灭,死了也就死了,不过是白骨一堆,再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但只要还有人记得,就不枉来这世间一遭。
难得听见老祖宗这般哀伤,许巍赶紧打住话头,哄着她高高兴兴的,想那么多做什么。
春婆:“十二啊,给阿奶拿个甜糕吃,我这嘴里今日老是发苦,心里也酸,也不知还能再吃几回这糕哟。”
拗不过老人家,许巍也只能去给她拿糕,吃吧吃吧,想吃就吃,说这种杀心的话干啥!
等江六赶到陆家时,陆娘子已经躺在了棺材里,这是她早给自己备好的,陪在身边的是擦拭了千万次的弓箭。
停灵七日再出家门埋入松沟,每年忌日和上元节进行祭拜,虽然早知陆娘子撑不了几日,但突然就这么去了,也是让人感慨万千。
强忍着悲痛的陆桥说道:“小六,这几日我家收草药不合适,你看……”
家中有白事,大家都自觉的不会上门,怕惊扰了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