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岳闻言,按下孙景准备拔枪的手,走上前道:“没错小同志,我俩也是来钓鱼的,林子那边的湖里头能上鱼吗?”
“这老人应该级别不低,稍微年轻的那个可能是警卫员!”赵成借着机会打量二人,片刻间心中就有了猜测,毕竟孙景那一股子军人作风实在明显。
稍加思索,赵成指着后面用柴刀砍出来的路说道:“穿过林子,那边就是湖,我刚钓上一条鲤鱼!”
闻听此言,孙景不由得侧身缩了下手,神色略显尴尬,好在因为脸黑,基本看不出来。方才他差点把拿刀的赵成当作歹人,却是没注意赵成一开始出林子就是靠着柴刀砍树枝。
终究是习惯使然,虽然他人已经已经不在战场,但面对风险依旧难免应激,若是在战场,赵成刚出来的时候他就要开枪了,毕竟土匪手里的长枪短炮也不少,好在他知道这里不是作战区,还能稍作克制,这才没出什么意外。
钟山岳见孙景放松下来,稍稍安心,当初小孙转业就是因为杀俘,虽说是为了给战友报仇,事出有因,但军队的纪律不能破坏,最后在多方协调之下成了他的司机,也算是因祸得福,就是还没彻底适应。
钟山岳轻叹一声,伸出手轻拍几下肩膀,说道:“小孙,放轻松,今天难得休息!”
说罢,钟部长转过头看向赵成,面带微笑,摇着手里的土制鱼竿,“小兄弟,能帮忙带个路吗?我就爱好这个!”
赵成看着两人的行头,微笑道:“跟我来就成,刚好砍出一条路,不然还要绕上两里地!现在这太阳可毒!”
“多谢小同志!”钟山岳朝孙景招了下手,跟在赵成身后钻进林子,不到三分钟就到了湖边。
老人走到湖边很快的找好钓位,摆好位子之后,甩竿坐下一气呵成,看样子是个老手;反观年轻人,依葫芦画瓢,形似神不似,但好歹是没缠住线。
“小孙,那小同志看年龄跟你差不多大,这才是正常的生活,你也学学!不然你这个状态,可适应不了四九城的生活,现在可不是在部队的时候了......”
湖面毫无波动,短短十几分钟,孙景已经是换了好几个姿势,神色压抑,连钟山岳也看不下去了。
孙景伸出手,尴尬的挠着头发,一言不发。平常不是训练就是出任务,猛然让他闲下来,确实有些不适应。
钟山岳也理解,他当初刚转业到地方,早上听不见起床号也难受,要慢慢适应,眼见孙景勉强坐定,也就不再啰嗦,继续转头看向湖面,偶尔看向靠着树休息的赵成,对赵成身边的煤球更是有兴趣。
去年是荒年,再加上要给北边老大哥交粮还借款,人都要饿肚子,即便是不缺吃喝的人家里,有闲心养狗的人少,何况煤球看起来就精神,明显是油水充足。
见此,钟山岳心里犯嘀咕,一时间摸不清赵成的来路,索性摇头甩出心中疑虑,不再思考,转而关注起鱼竿,将近一个小时,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连他都有些犯困了,但手上丝毫不放松,打个哈欠继续盯着湖面。
突然一阵犬吠吸引了两人,待到两人闻声转过头去,只见煤球上蹿下跳,赵成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抓起鱼竿,几收几放之后,不一会儿钓上来一条鲫鱼,虽然不大,但本着钓鱼佬的本能,依旧是提着鱼左右看了一圈,这才收到鱼篓里头。
钟山岳摇头轻笑,终于确定赵成不过是个凑巧来这里钓鱼的年轻人,最后一点防备也烟消云散,只当作是寻常出行碰见的人,过后也就忘了!
忽然,钟山岳看着煤球,两眼放光,能帮着看鱼竿的狗,他这个钓鱼佬也想要一只,只是要等到国家富裕起来,但先打听些消息总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