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掌柜昏死了过去,行刑的官差停住了手,蹲在他身边,伸出手指试探了一下他的鼻翼,尚有呼吸。
官差放下心来,走进公堂禀告怡良说:“大人,人犯已经昏死过去了。”
怡良冷笑了一声说:“去,弄桶冷水来,让这个汉奸清醒清醒!弄醒以后继续打,一定要足数打够五十板子,一下也不能少。”
官差不敢怠慢,跑到巡抚衙门后院新汲了一桶井水上来,这口井是古井,哪怕在酷暑天汲上来的水也冰冷彻骨。
官差提着满满的一桶井水到了卢掌柜跟前,官差一手抓住木桶的口,一手搂住木桶的底,然后哈下腰,木桶口对准卢掌柜的脑袋,身体朝后拧了拧,接着猛地一转身,木桶接着身体的力量往前猛地往前冲。木桶里的水顿时如同一般水剑一样刺在卢掌柜的脑袋上。
昏迷中的卢掌柜身体如同将死的蛇一样扭动了两下,接着慢慢无力地睁开了眼睛,眼神迷离而空洞。
官差弯下腰,讥讽说:“老家伙,真不亏平常吃香的喝辣的,身子骨就是硬。”
他转头问旁边记板子数的官差说:“胡爷,您老记清楚了?还剩多少板子?”
胡爷扯着嗓子喊道:“还剩十二板子!”
两个官差往磨出了老茧的手掌心里吐了口吐沫,然后抓起丢在地上的板子说:“来,继续打!”
胡爷冲着他们诡异地笑了笑,伸出一只手,张开巴掌低声说:“两位兄弟,刚才白管家求情了,每板子五十两,今儿收了工便去醉八仙领银子,这买卖咱们做不做?”
“胡爷,这买卖倒是挺划算,不过到时候这个守财奴死活不认账,咱们不是被他坑了么?”
胡爷笑笑说:“到时候咱找伍秉鉴便是,反正老白是他的管家。再说姓伍的财大气粗,能在乎这点银子?”
三个人一拍结合,胡爷悄悄地将一块中间凸起的铁板子放到卢掌柜身上,然后拉了拉他的衣服遮上。
两个官差继续卖力地打,动静比刚才还打,但是趴在地上的卢掌柜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原来刚才趁着官差去后院汲水的时候,焦头烂额的老白慌忙将他拉到一边说:“胡爷,手下留情吧,再打,卢掌柜就活不成了。”
胡爷偷眼往公堂上瞧了瞧,然后说:“白管家,巡抚大人就在里头坐着,我爱莫能助呀。”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老白知道胡爷他们有的是办法,他赶紧低声说道:“胡爷,只要您老行个方便,银子好说。”
胡爷听到这里,冲着他亮了亮巴掌,老白点头答应了,而且两个人约定晚上去醉八仙酒楼喝酒交银子。
五十板子打完了,两个官差重新将昏昏沉沉的卢掌柜拖到了公堂上。
怡良笑嘻嘻地瞅着卢掌柜说:“姓卢的,身上挨了板子舒服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