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火器工坊的主管冯冲正在亲自打磨着一根新做好的火铳,看到一个陌生人走了过来,顿时一愣。
他站起身来,拱手道:“这位先生是?”
胡秋白正要自我介绍,两个屯兵便已赶了过来,一下子便扯住了胡秋白的胳膊道:“军部重地,安敢乱闯?跟我们走吧。”
胡秋白被架住了胳膊,仍对冯冲面带微笑道:“你这个是合机铳吧?赵士祯的《神器谱》中有记载,没想到竟能在这保德州的偏远之地见到。可惜龙头和火门的位置不太对,徒有形耳。”
“别废话,赶紧走!”两个屯兵立刻便拖着胡秋白往外走。
“慢着!”冯冲大声对两个屯兵道:“先把手撒开。”
两个屯兵顿时停下脚步,虽然他们的直属上司是何老六,但现在工坊的主管亲自下令,倒真有些不好处理,只得僵在了那里。
冯冲走上前去,上下打量着胡秋白。自己这杆火铳尚未制好,对方只是看了一眼,便能准确的说出名称和来处,而且一下子便指出了问题的所在,显然对这火铳是了如指掌。
冯冲自接到王少钧做合机铳的命令后,一直在潜心研究,可以说是宵衣旰食,日以继夜。不管墩堡内发生什么大事,别说今天的祭祀和授勋活动,就连前些日子的土匪进攻,都没能让他停止研究。
可是,就算是连日不停地操劳,却依然有几个关键性问题在困扰着他,完全得不到解决,愁的他头发都白了。
虽然王大人十分理解发明创造的不易,并没有太过逼迫于自己。但冯冲自觉他和妻子受王少钧的大恩,别无所报,只能将合机铳尽快研究出来,才能报答这一番恩情。
此刻听到此人能准确指出自己所制合机铳的弊端,如同在绝境中乍见一丝光明,哪能轻易让屯兵带走胡秋白?
眼见屯兵不肯松手,冯冲上前,直接将屯兵的手拨开,握住胡秋白的手道:“先生从何而来,请问尊姓大名?还请先生赐教!”
两个屯兵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但工坊的主管亲自干预,已不能强行将胡秋白带走了,只好悻悻的离开了锻造棚,回到了工坊的大门。
刘平几个人都等在那里,看到只有两个屯兵出来,却不见胡秋白,立刻喝问道:“什么情况?人呢?”
两个屯兵只好将里面的情况向金大海报告一番。
几个人听到竟是冯冲亲自将胡秋白留下,一时之间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冯哭包,也不知道搞什么鬼!”刘平恨恨道:“为今之计,只好将此事赶紧报给何老六了。”
众人知道,一旦闹开,几个人恐怕都要受到斥责,但此刻已是没办法了。只好留下荀先生和许东等候,其他人则去报告给何老六和王少钧。
一会儿的功夫,何老六便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斗子。
众人都知道,斗子是王少钧的贴身侍卫,既然出现,一定是带着王少钧的命令来的,于是都望着斗子,等待着他开口。
不过斗子并没有说话,何老六却轻咳一声道:“你们几个人不知道在搞什么,少爷正在开表彰大会呢,没空过来。他命我和斗子进去问个清楚,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吧。”
接着,何老六又对荀先生道:“荀先生,少爷说您一路辛苦了,先回官署休息。不管什么事情,等表彰大会完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