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用火热的胸怀拥抱着大地,不断地在她耳边吹着热乎乎的枕边风。
高鲁山披着灰黄色的旧衣服,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
5月,有机水稻进入忙碌的移栽期,乡亲们顶着烈日,天天忙碌在婀娜村下面的坝子里。
鲁艺每天都会到坝子里来,查看移栽进度,询问大家有没有提前施了底肥,叮嘱插秧队种植密度要比平时大一些。
有机水稻种植是个新鲜玩意,年年在地里刨食的人也要从头学习,单单施肥就是很考验人的一关。
往年,庄稼人哪会提前施什么底肥,水稻种进去后,用手提着一小袋尿素,站在田埂上一撒,秧苗就会蹭蹭蹭地往上长。
现在种有机水稻,却比以往麻烦得多,不但要提前施每亩五六十公斤七八十公斤的底肥,而且后续还要施两三次肥,据说每次都要施一两百公斤一亩的肥。
况且,农家肥又脏又臭,不像化肥,虽然有些异味,倒也干净。
尽管旺乡公司万和分公司已经花钱把有机肥收购好堆放在那里,但仅仅把肥料运到田里撒进去,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于是,有人就开始打退堂鼓,不愿意种有机水稻了。
这不,柳春明开始整理自家的水田,准备按往年的方法来种。
烈日下,鲁艺一只手扶住草帽,笑盈盈地来到柳春明家的田埂上:
“春明,你们家施过底肥了吗?”
柳春明皱着眉头:
“让底肥见鬼去吧,我们家可不种有机水稻了。”
鲁艺那张漂亮的小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这可不成,你们家不种有机水稻,那咱们大家就都种不成了。”
柳春明从水里捞起来一块小石子,丢到田埂上:
“我们家不种有机水稻碍得着别家什么事?”
鲁艺耐下性子:
“如果你们家不种有机水稻,那周围就要建立隔离区,你们家的用水还要和别人家的分开,这做得到吗?”
柳春明冷笑道:
“做不做得到是你们的事,跟我有什么相干?”
鲁艺还没学会说服一个无赖,她哭丧着脸,急匆匆地走开了。
走了一段距离,她掏出手机:
“喂,光明,出大事啦!”
柳光明的手机里夹杂着嘈杂的喧闹声和秤砣跟秤杆之间的碰撞声:
“能有什么大事,我这里正忙着装玫瑰花呢,有什么事等一下再说。”
说完,柳光明挂断了电话。
鲁艺再也没有心思在坝子里转了,她来到田间路上,开着皮卡车直奔旺乡公司万和分公司的烤房群。
远远地,鲁艺看见一辆红色集装箱大卡车停在烤房群旁,数十名旺乡公司万和分公司的员工正在烤房与卡车之间来回走动。
去到近旁,鲁艺才看清原来大家正在把刚烤好的玫瑰花干花搬到大卡车上去。
柳光明站在16号烤房门口,正在和柳若霜一起给干花过秤装袋。
鲁艺把皮卡车停在一边,气鼓鼓地坐在驾驶室里等柳光明把花装完。
一把花装完,柳光明就呵儿呵儿地笑着走过来,扒在皮卡车驾驶室的窗框上:
“是什么人惹我们的站长大人生气啦?”
鲁艺瞟了他一眼:
“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开玩笑,坝子里的有机水稻种不成啦!”
柳光明不以为然:
“怎么会种不成呢,群众那么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