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骏马踏在官道之上，林遇一人赶路。

这几天前往东北的旅程并不顺利，随他一同前来的侍卫为了引走路上窥视之人，纷纷选择不同方向。

只剩下林遇一人时，大道两侧已经没有窥视目光，林遇得以脱身。

夕阳西下，在黑夜降临之前，林遇总算找到一处依山而建的庙宇。

东北的庙宇和大夏内地颇为不同，里面的雕塑往往面目狰狞，有种种动物特征。这与东北奇特的信仰有关，他们崇尚万物生灵。

喜欢在塑像时融入某种动物特征，就比如林遇投宿的这间庙宇。

“这是鹿头？”林遇有些不确定，乡下的工匠手艺粗糙，好好的鹿头弄成四不像。

他的目光落在雕像前的牌位上，发黄的纸张上写着神像的名讳。

“无量长生鹿王。”

只是信徒似乎抛弃了这位神仙，破败的庙宇、布满灰尘的桌案、干瘪的贡品，无不向林遇揭示这位鹿王的窘迫。

林遇微微一笑：“总好过漏风的土地庙，今日便在这里休息了。”

他将庙宇打扫干净，又在正殿点燃一堆篝火，温暖的火光照亮整个庙宇。

庙宇外，天色逐渐黑暗下来。

林遇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用篝火加热。

香味在庙宇中飘开，林遇出门在外从不会亏待自己，他的干粮包括熏干的鸡和在沿路采购的卤味。

等干粮热得差不多，林遇正要上手时。

低沉缥缈的声音在庙宇中响起。

“大胆凡人竟敢在本尊庙宇用膳，本尊的贡品都干瘪了，也不知上贡。这才过去多少年，东北的信徒就如此不守规矩了。”

林遇不慌不忙用餐，那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大胆！吾乃鹿王神，庇护三百里，信徒，快些把你手中的贡品送上来。”

林遇这才停下，似笑非笑说：“真是古怪，我吃饭的时候怎么有苍蝇在耳边吵闹？”

“你才是苍蝇！”那声音愤怒起来，“不听本尊的话，小心本尊降下惩罚。让你变成一头鹿，终日在山林之中被猎人追杀。”

“那可真是太好了，若化身为鹿漫步山间，每日饮清泉吃嫩草，不理会人间之纷乱，岂不美哉，这可是神仙过的日子。”

那声音迟疑起来，显然第一次见林遇这种不畏鬼神的旅客。

“既然你觉得这是赏赐，就快些把贡品奉上。本尊要是满意，定会降下赐福，让你化身为鹿。”

林遇摇头：“我游历四方，还从未见过雕像会说话。你这骗术未免太低级，来者是客不如现身一见，也好分些干粮给你吃。”

“你这人怎么这么大的胆子？就不怕真的是神明显灵。”悦耳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