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你有跟两个学长讲过你的情况吗？”

“他们都知道。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讲的。”

开放式公园往前走有一家奶茶店，芥子和灰原雄两个人各自手捧一杯饮品，站在了阳光明媚的街头。

“学姐你以后尽量要避开让你恐慌的东西。”

“那还不如干脆把我埋土里算了。”芥子拨弄着吸管慢悠悠的说。

她说的实话，她害怕的事情可太多了。像姨夫姨妈的离婚，像进监狱，像正义不能到场，最终是邪恶赢得胜利，等等。

而恐慌原本该是动力才对，她不知道过去的十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她把恐慌当做了死亡一样的绝望。

“说真的，学姐。办公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芥子摆弄吸管的手顿了顿。她在心里刻意的尝试回避一切有关【海】，【水】，【浪】，【呼吸】这样的关键词。

可在准备开口前，她还是有一种得了重感冒般的鼻塞感。

芥子讨厌这种感觉。

“没事的，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知道。”灰原雄贴心的准备转移了话题。

“不。”

芥子那不服输的性格不准备放过自己。她从公文包里抽出那个带着汉堡味的纸袋，做好了两手准备。

“山崎法官和我说，当年招我进来其实只想找一只处理咒灵案件的实验小白鼠。”

说完一段话，芥子赶紧对纸袋深呼吸。

“但没有想到，小白鼠一点都不给力，让他的实验毫无意义。”

这比喻对芥子的冲击有点大，她猛吸三口纸袋子，才缓过劲。糟糕了，她以后要变成随身携带呕吐袋的那类人了。

“你是说，山崎大法官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咒灵的存在？”灰原雄不确定的问。

“是。我甚至严重怀疑，他曾经是受害者，所以才会那一年破格录用我。”看了眼手上的手表，芥子决定还是边走边聊比较好，毕竟看守所离目前的位置还有一段不小的路程。

“那说不通啊。他明知道被诬陷和受难的感觉，他怎么那么……嗯，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呢。”

灰原雄还是太友善，像这种好孩子是想不出骂人的话。芥子就不会，她“贴心”的替他补充，

“傻帽。不是骂你哦，我是说山崎大法官。”

“学姐，不要讲脏话啦。边上可是有小孩在看我们。”

“我又没说错。这怎么是脏话呢？我只是用精准的词汇形容山崎大法官而已。”芥子的余光瞥到了不远处和他们并排前行的小男孩。

她故意做了个鬼脸，让那个小孩不敢再偷听他们说话。

“好吧，那山崎大法官还说了什么？”

“那个傻帽劝我放弃。说什么，夏油公辨，放过同僚，放过自己，放过最高院吧。”

说到这，芥子很没有形象的把纸袋吹成了一个圆球，又吸成了一个干瘪的桃核。

“难怪学姐你恐慌症发作。”灰原雄怜悯的看了看芥子。

“你的语气很欠揍哦。我劝你把话讲清楚，不然下一个被我吓的不敢同排走的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