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如娇耸耸肩:“以后皇上清醒的时间会越来越长,你要时刻当心。”
可不要一时不察说了什么掉脑袋的话,她可知道景阳帝的心眼儿有多小。
“放心,你也回去歇着,用不着都在手里守着。”
盛如娇点点头,皇帝的寝殿有偏殿可供聂明哲休息,但她也在这里歇着就于理不合了。
金珠宝珠都在门外候着,盛如娇一出来,两个丫头就跟上了。
夜间的凉风吹起,盛如娇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主子可是冷了,明儿奴婢就将手炉准备起来。”
盛如娇笑了笑:“还没下雪呢,用手炉着实早了些。”
她带着两个珠在黑漆漆的皇宫里慢慢走,入目所及是冰冷的屋檐、一眼望不到头的甬道还有伸长了脖子都看不透外面的高大宫墙。
当皇帝果然不是天下第一好事。
盛如娇一边走一边想,若是聂明哲不当皇帝了他们可以去哪儿?
寻个山头男耕女织?他挑水来她织布?
可是那样的话,日子会很苦吧……
又或许他们去江南,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他开个私塾教几个乖巧的学生,她则可以开一家医馆坐诊,也不需要赚多少,小富即安就行。
盛如娇笑了笑,又觉得自己想的太多。
聂明哲是丢不下宸华国的,不是舍不得皇位,而是丢不下宸华国的百姓还有诸如宋峋这样的忠臣。
也罢。
听到她叹气,宝珠疑惑:“主子怎么了?不高兴似的?”
“父皇生病,我甚是忧心。”
两个珠:“……”
就、不太相信呢。
皇上还没醒来,京都局势却是越发严峻了。
和匈奴人合作偷公粮的贼被抓住了,是林尚书亲自带人日夜蹲守数日才抓到的,但他并不高兴。
这两日整个户部上下都绷紧了神经,生怕一不小心成了上官的出气筒。
“早就预料到的,你何必耿耿于怀。”宋峋亲自给林尚书斟了一杯茶,安抚道,“在官场沉浮这么多年,还看不透?”
林尚书将茶水一饮而尽,放杯子的架势跟喝酒似的。
他面色铁青,恨的咬牙:“非我看不透,我只是没想到会是耿庆,他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这些年,我拿他当亲兄弟看待!”
但就是这亲兄弟在背后捅了他一刀子!
若非人是他亲自抓的人,他只怕还要为那耿庆四处奔走伸冤。
“当初他进京赶考生了病,但因囊中羞涩病只能在客栈拖着,是我请了大夫将他安置在家中调养,又留他在家中读书免受外界干扰。”
宋峋叹气:“知道你素来狡猾,待那耿庆倒是赤诚。”
林尚书一哽,没好气道:“右相这话说在安慰下官吗?可下官没被安慰到。”
非但没有被安慰到,反而觉得被人在伤口上撒了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