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恒鸣也就顺势坐到了意晗身边。
意晗不自在地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杯子,完全没注意到任恒鸣抬头给李奂彬传达的赞许的眼神。
不等她深陷尴尬,任恒鸣已经把话题转移到工作上了,他一边说,一边拿起啤酒往她杯子里倒,自然又精准。
意晗只觉得手中杯子越来越沉重,她忍不住抬头看向任恒鸣,他平静地跟其他人说着工作上的事,眼神却自然而然地给到她。
“喝吧。”他轻声说。
印象里,任恒鸣总是可以以一种非常轻松自如的姿态,替她解围。
实习的时候,难免遇见难缠的甲方,齐铭和李宗维都会睁一只眼闭一眼,让她去跟甲方周旋。
只有任恒鸣会默默地替她解围,找个理由把她叫走或者找个方式替她解决问题,就好像当初海报出错那件事,他只是一句话,就把她推出了难堪的漩涡。
无论大事还是小事,他都会默默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所以有时候她也挺理解张晓的,和任恒鸣接触久了,就会知道他并不是直男,他真的是一枚难得的宝藏大暖男。
“你觉得呢?”任恒鸣突然转头看着她问。
清汤大老爷啊,她神游这么久,哪里有在听他们说什么啊?
看着她流露出迷茫的大眼睛,任恒鸣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好吧。我以为你对短剧感兴趣。”任恒鸣挑了挑眉,有些可惜地说。
“我……”意晗支支吾吾,倒是赵亦楷嘴快,打趣道:“咋滴重返爱巢还不适应了?一整晚不在状态。”
意晗抿住了嘴。
救命,这群人可真是口无遮拦啊!
“差不多该回家了。”意晗看了一眼躺在小沙发上的李奂彬,小声地说。
“啊不回,还没喝够。”李奂彬不情愿地说。
“喝喝喝。”齐铭举起手,说。
这几人喝得贼快,看着都有醉意了。
“要不都睡这儿得了。”李奂彬在沙发里翻了个身,说完就没了动静,好像真在这儿睡了一样。
“我要回家。”意晗走过去,不依不饶地拍了拍他,说,“快起来,说好了一起回。”
李奂彬咻地举起手,示意她闭嘴。
“走吧,我送你。”任恒鸣站起身,说。
深夜的风很凉快。
意晗靠在窗边,感受着夜风涌入怀里的感觉,她不知道和任恒鸣说什么,所以只能看窗外乌黑的夜景变动。
至于任恒鸣,他看着她吹得像海胆一样的脑袋,同样也是沉默不言。
“我发那些话,让你和男朋友吵架了?”任恒鸣一开口就是惊雷话题。
啊?意晗坐直起来,紧张地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这可不兴当众讨论啊。
“你会和他结婚吗?”任恒鸣这句话更是把她惊得瞪大了眼睛。他说的是她老家的方言,而且非常标准。
一时间她都分不清他说的话和他用的语言,哪个更让她震惊了。
“很奇怪吗?说实话两种方言差距不大。我会听,也会说。”任恒鸣看出了她的震惊,忍不住苦笑着说。
所以那天爸爸在饭桌上吐槽钟镇南一家的话,任恒鸣是听得一字不差了。
得亏她还侥幸爸爸说的是方言。
所以小丑竟然是自己。
任恒鸣知道钟家咄咄逼人,也并不多喜欢自己,那么他听了是什么心情?得意,幸灾乐祸还是同情。
反正她都不想看到。
一想到他全盘接收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她就觉得头晕目眩,尴尬简直要撑破她的脑袋开出一朵喇叭花来。
“我和你解释,是因为我还在意你,我不想让你误会。”任恒鸣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叹出。
“我如果不解释,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他说。
意晗看着绞成一团的十指,只觉得心里还更乱一些。
“你喝多了。”沉默半天,她小声地说。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让酒支配我。”任恒鸣看着她,低沉着声音说,“酒只会让我有勇气说实话。”
意晗没有再开口。她满心混乱。
“到站了,胶几人。”
一路沉默不语的司机一鸣惊人。
意晗和任恒鸣几乎是同时抬起头看后视镜的,司机抿着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看得出他遇见老乡真的很高兴。
但是,这也太不是时候了吧!
任恒鸣和意晗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