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警局的天台上,纪政阳没有顾忌的点燃了手里的烟,火光摇曳在空中照的脸上冒头的胡渣格外的晃眼。缓缓吐出一口云雾,纪政阳和凌安楠并肩的望着警局外的灯火世界。
常人都道刑侦队长一定是威风八面,能够配枪,能够断案,然而面上风光,其中的辛酸很难与外人道。层出不穷的作案手段,近来这几年,纪政阳开始觉得有些渐渐的力不从心,治安逐渐变好,激情犯罪率的确在逐年降低,反而是高智商犯罪的增长往往让自己束手无措,专业的科学知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这些越来越常见在预谋犯罪里面。
这些罪犯不屑于现有的社会规律,喜欢挑战权威,更是利用杀人来证明自己的价值,道德观的沦丧,良知的泯灭,这个世道是愈发的乱了。
这也是纪政阳不愿意凌安楠再插手案件的另一个原因,离这些肮脏龌龊的事越近,就越有被染黑的可能,不是不信任凌安楠,而是最明显的,自己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腔热血的年轻人,手上的血也洗不清了。看着凌安楠有踏错的苗头,索性就在源头上砸断,他不想有一天要转过身来缉捕凌安楠。
“凌教授,说吧。”
凌安楠伸手拿起了纪政阳随手放在栏杆上的中华,也跟着点上了一根。凌安楠并不习惯抽烟,只是此时此刻,纪队长并没有因为找到新的证据而神情轻松的焦虑气场,让凌安楠有几分想念烟草充斥肺部的烧灼感。
“凶手并不是第一次在市内作案,我们找到了凶手犯下的第一次凶案。”
“凌教授,这个结论可不能随意得出。”单一凶案和连环杀手严重程度可远远不同,凌安楠上午才从警局离开,这会儿居然就回来说凶手犯下的是连环凶案,纪政阳不得不慎重一些。
凌安楠摇了摇头,结论自然不会随意得出,想了想该如何说起,“还记得我们在酒吧的那次见面吧,纪队长当时就一起公园凶杀案来咨询我的意见,今年市内还未解决的悬案只有这么一起,所以刚才去了案发现场一趟,几乎就可以肯定,黄波的死和李少鹏一家的死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纪政阳眉头紧紧地锁住,一个“川”字印在了眉间,怎么和黄波的案件牵扯上了,“自然是记得的,但是黄波的案件只有一名死者,没有女性成为受害者,你如何能断定两起案件是一人所为?你有多大把握。”
“百分之九十,还有一些细节,等我看看现场的案卷和黄波的尸检报告就能确定。”凌安楠严肃着神情说道,只需要再来一些细节,就能够佐证凌安楠的观点了,“基本判断的原因有几条,其一,和李少鹏的情况一样,凶手也阉割了黄波作为战利品的获取。其二,凶手很仔细的规避了所有的监控区域,没有留给警方视频线索进行追查,而往往监控侦查是警方初步筛选犯罪嫌疑人的主要手段,这一点上凶手作案的手法是高度一致的。其三…”
凌安楠顿了顿,嘴里的话有些犹豫,接下来的就是主观分析,不知道纪队长买不买账。
“第三点呢,凌教授?”纪政阳正在根据凌安楠的分析回顾两起案子的相似之处,凌安楠却突然止住了话语。
信与不信,自己也决定不了,算了,“第三点,这可以算是根据李少鹏的案子进行倒推,凶手对市内的情况如此清楚,轻易的就能够消失在监控区域内,说明凶手长时间生活在这座城市,绝不可能是流窜作案。与此同时,刚才和我一起来的那位女士,是一位心理咨询师,我们一致认定凶手的心态极其成熟,不是第一次作案能够达到的,短期之内,符合这些条件的就只有黄波的案子了。”
说完自己判断,凌安楠转过身来面对纪政阳微微摊了摊手,“这些都是推断,我自认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纪队长愿不愿意相信,就看纪队长了。若是能够确定两起案件是同一个凶手所犯,交叉分析,一定能找出凶手来。”凌安楠说的很是真诚,既然回来了,凌安楠便是一心一意的帮助警方找到凶手,至少,这起案子是这样,再说如若真的是凌安楠所判断的这样,凌安楠在这起案件里面的收获就已经十分丰硕了。
纪政阳没有着急回答,反而在心里细细琢磨凌安楠的话语,的确单从犯罪心理方面去分析很难让人信服,可凌安楠也不像是在无的放矢,就从凌安楠能从一开始帮助警方找出凶手的作案方式,给出凶手的画像,从视频里就能够印证凌安楠并不是胡乱猜测。
倘若真的像凌安楠说的那样,这起案件就有成立专案组的必要,也就可以投入更多的警力,这就意味着能够更快的侦破这起案件,想到这里,纪政阳抬起垂下的眼眸,“好,凌教授,你需要查证些什么?我需要实质的证据来说服上层将两案并案侦查。”
“没有问题,王涛法医在吗?我想,四具尸体放在一起,就能够看的出来了。”凌安楠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留下了很深印象的王涛法医,判断死亡时间是尸检的主要任务之一,但是王涛居然能够敏锐的点出三名死者死亡时间的不同,从而引出侦破案件的重心,这就很是让凌安楠敬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