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凌安楠见卫晨浩仍旧紧皱眉头毫无思绪的样子,不由的轻笑着解释道:“按照凶手邮件里密码的解释来说,这第二封邮件直接便点明了自己的最终目标。按照常理来说,警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解开了这串密码,一定会十分重视,得到这案件里最重要的信息之后,一定会立即通报上级,风风火火的赶往谢诚家提供最周密的保护。凶手一定是用他自己的方式监视着警局的大门,关注着我们的反应时间,现在是晚上七点过,我们花上两个小时时间来解开密码,向上级汇报,集结警力,安排具体的保护工作。这样的机动反应时间,是凶手需要的客观线索,为他之后的行动提供参考,那我们何不就配合一下,给他这个数据呢。”
卫晨浩听着凌安楠的解释,这才明白出来凌安楠此时大摇大摆的赶往谢家究竟是为何,可是凌安楠怎么就能确定凶手会相信呢?且不说凶手是不是真的在关注着警局的动静,就是时刻的关注着,他对这样的信息来源会相信吗?凌安楠这么奸诈的人,怎么会轻易相信呢?
“可是安楠哥,凶手凭什么就相信呢?”
武潇潇也有几分不解的看着凌安楠,她对这一点也心存疑惑,谁都会对自己得来的信息加以筛查和甄别,更不要说凶手是要以此来进行杀人的筹划,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我这么来给你们解释吧。人总会相信自己费力分析得出来的结果,而不会相信轻易获得的胜果。一个简单的例子,在以往的特工技巧里,如果想要给敌人留下错误的心理,一定不会那么直接的将信息留在纸上,而是会费力的在纸上重重的写下信息,而后将写有字迹的那一页撕去。这样一来,后面的纸张上就会留下印迹,而此时,顺着线索一路找来的敌人,看见留下的印记,自然而然在脑海中的问题就会替换成这个字迹写的是什么?而不是简单的,这个线索是否真实。”
“凌老师,你的意思是说,凶手会认为我们好不容易破解了密码,一定会如临大敌一般认真严肃对待,所有人员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处理所有信息,而后快速赶往谢诚家里,这样一来警队破解线索的能力,还有对突发事件的处理能力凶手就一清二楚,之后自然就会在心理竖起这样一个标准。对于我们而言,自然可以用这个方法,反过来给凶手下套,从而抓获他,是这个意思吗?凌老师。”武潇潇一面分析,眼睛一面闪着亮光,单单只是一个应对,凌安楠就能够想的如此之远,提前给凶手提供错误信息,让凶手不自觉的陷入自己思维的盲区。
“说的不错,思维定势,凶手只是一个人,全盘谋划自然不可能时时刻刻拥有辩证思维的能力。自然也不会想到这中间有诈,不过这也很正常,凶手的棋盘里,可没有我们的存在。他潜在的下棋对象,可是只有我们的纪队长和徐副队长而已,我们对于他来说,完全是意料之外的对弈人,想不到也很正常。”凌安楠点头肯定着武潇潇的分析,紧接着补充道:“我敢肯定他坚定不移的相信的原因还有一点,今天一早纪队长就开着他自己的座驾离开公安局,至今未归。他应该是知道纪队长去了泸州追查当年的真相,这样一来,队里缺少主心骨,做事自然就不会思虑的那么周全,全靠平日里的规矩和本能行事。遥控指挥在信息对接上难免会出现差错,所以他才肯定,此时我们展露出来的所有行为都是真实的。”
凌安楠微不可察得轻轻叹了口气,事情走到现在这一步,对于凶手来说,开弓必然没有回头箭,凶手若是想要引开警方的注意来对谢诚进行追杀,必然要抛出足够分量的诱饵。纪政阳估计最迟明天晚上就能够回来,接下来,凶手要面对的便是纪政阳这个一线铁血的刑侦队长和长袖善舞的徐胜武副队长,硬碰硬必然不会有好结果。
那么这个诱饵,既要合理,又要出人意料,就定然不会是谢诚明面上的家人。在这种时候,没有比私生子和私生女更有分量的存在了。
车辆快速的驶到了谢诚家别墅前,整个车列六辆伪装车辆一字排开停在了别墅门前,从车上下来的人,一个二个都身手矫捷,几个手势之后便迅速原地散开。凌安楠几人这才缓步下车,朝着别墅大门走去。
这一切都是凌安楠和徐胜武提前商量好的,既要行动隐蔽,不让公众知晓谢诚就是下一个受害者,又要传递给凶手,警方已经安插好人手在谢家附近,如他所愿。
走进客厅,这才是凌安楠第二次见到谢诚。这位嘉泰集团副总裁脸上可是没有丝毫惧色,一脸坦然的坐在沙发中央,手里还装模做样的拿着一份报纸。身边一个妇人模样的女子正双手紧紧握住另外一个女孩模样的手。女孩一脸不耐烦的听着妇人唠叨,下撇的眼角,微微抿起的嘴角,一看就是青春期叛逆的模样。
“谢先生,又见面了。”凌安楠率先打破沉寂,和谢诚微笑的开始寒暄。
谢诚合上报纸,直起身来,带着商人般假意三分地微笑回应着:“凌教授,您怎么过来了,是案件有什么进展吗?纪队长怎么没过来?”谢诚笑得有几分得意,上一次在警局地会议室里三人谈的并不怎么如意,可以说纪政阳是直接拂了他谢诚的面子,可你一个刑警队长再拽也没有什么用,命令下来还不是必须要执行。
“纪队长去泸州查一些事情去了,谢先生不用记挂。也许明天谢先生就可以见到纪队长了。”
乍一听见泸州,谢诚瞳孔不自觉的微缩成针芒状,这个纪政阳竟然跑到泸州去了,这么多年过去,他还能查到什么不成。当年他连夜落荒而逃的离开了泸州,过了几天还是放心不下,他还悄悄的潜回了那座院子,看着院里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而新闻里也没有报道出相关新闻。他便猜想定然是黄波和周浩两个当地人回来把院里的尸体和血迹全部清理干净,既然如此,这个纪队长十五年后跑去泸州,该是什么都查不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