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不知道啊。
老赵这是算什么?
不打自招吗?
他也没打算问啊?
这算什么?主动炫耀?
倒是睡到一半的李应探头出来,“周卫国,你还没看出来吗?老赵这货在炫耀呢?”
“典型的闷骚类型,心里都乐的炸开锅了。”
周卫国仔细看过去,果然,平日不苟言笑的赵向锋,此刻唇角的弧度是上扬的。
“还真是。”
不过,被他们这一打趣,赵向锋扬起的嘴角立马压了下去。
“老赵,陈美娜同志答应嫁给你了?”
赵向锋不说话了,直接去洗漱了,结果,回来的晚,公共水房的水都停了。
旁边的人看着他,幸灾乐祸道,“人陈美娜也没答应你啊,你这饭饭没吃上,睡觉睡觉没成,洗澡洗澡没得洗。”
“你这代价付出的有些大啊?”
赵向锋不说话。
李应看了看他,猜测道,“莫不是陈美娜找你帮忙吧?”
他倒是聪明。
赵向锋嗯了一声,不太喜欢和一群臭男人讨论陈美娜,他就这样闭上眼睛休息了。
打算明早起来去洗个澡,嗯,再去通讯室打个电话回家。
对于陈家来说极为为难的事情,而赵向锋只是打了一个电话回去。
第二天,就有人来喊苗银花去街道办,拿证明了。
明明,头一天街道办的人态度还那般强硬。
苗银花百思不得其解,来接待她的还是许干事,许干事此刻面上带笑说道,“苗大姐,你上头有认识人,怎么不早说啊?”
这话说的,苗银花一脸茫然,“我有人??”
她是真不知道。
许干事又试探了几句,发现对方是真不知道,她把出行证明拿给了苗银花,“看来您命是真好。”
“什么都有人替您在前头跑。”
“好了,这个出行证明你拿着,可别弄丢了。”
“对了,上面有时间限制,你最好是在时间限制内归来,不然到时候那边会把你认定为盲流。”
苗银花不识字,她看了又看,“大概是多久的时间?”
“一个月,上面人发了话,我就按照最长时间给你走的。”
苗银花朝着许干事道谢,临走的时候给她留了一包干海参,许干事却不敢要,“别啊,您这尊大佛这不是折煞吗?”
之前是不知道,如今,知道了苗银花背后,有这般硬的关系。
她自然是不可能在收东西了。
等出了办公室门的时候,苗银花还有些纳闷,她朝着自己小儿子说道,“你说,我们家什么时候认识大人物了?”
这陈三哥还真不知道,他摇头猜测道,“莫不是小妹在里面出了劲?”
“不能吧?”
苗银花第一个给否认了,“你小妹在海岛,她能决定得了首都的事情?”
她闺女要是有那么大的本事,将来也不下乡了。
倒是,陈有粮看的开,“甭管谁解决的,现在证明拿到手里了,就去把火车票买了,早点过去,免得大哥和美娜还在等着。”
这倒是。
“买了车票之后,跟美娜那边吱个声,对方好在海岛接你。”
其实,陈有粮的意思是,“要不我和银花你去吧,也算是见见大哥,还有爹娘。”
苗银花摇头,“你是七级钳工,又是升八级的关键时候,你一旦请假去了,这升上去就没希望了。”
“而且,老头子,我去海岛的开销不低,光火车票就不便宜,更别说吃饭住宿,你要在家挣工资。”
“不然咱们两个人,那得花多少钱?”
精打细算一辈子的人,第一件事就是算着成本账。
这也是,陈有粮沉默了下,“那让小三陪着你去?”
苗银花,“都不用。”
“我自己去,这边你们把我送到火车站,那边美娜去接我。”
见陈有粮还有些担忧,苗银花笑他,“你放心,四十多年前我会被拐,那是因为我还小长得漂亮,有价值被拐。”
“我现在都一五六十的老太太了,谁拐我回去干嘛?拐个祖宗吗?”
女人和小孩之所以是被拐的重点,是因为她们有价值。
女人可以卖了给人当媳妇,生孩子。
孩子也是一样。
她就不一样了,马上快六十的老太太了,既没有女人的价值,也没有小孩的价值。
是这个道理,但是陈有粮不是很喜欢这种说法。
“那——”
知道他的顾虑是什么,苗银花说,“火车上我一屁股坐下去,除非上厕所,我不起来的。”
“那边等美娜接到人了,我就给你回电话。”
“行吧。”
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陈有粮只能接受这个,“我去找找关系,看能不能给你买一张卧铺票。”
这话一说,就被苗银花给否了,“那不行,绝对不行。”
“你是没去问,卧铺一张票最少要三十多块,而硬座才十几块。”
她特意还打听过的。
“我们这种人家坐什么卧铺,就硬座有得坐就行了,不就是个三五天,我熬过去。”
都六十的人了,熬什么熬。
家里人想拒绝,但是想到卧铺的价格,实在是让人望而生畏。
大家都跟着沉默下去。
这就是普通家庭的原罪,穷就是原罪,穷所以注定要多受罪。
“就这样定了,我和小三去一趟车站,买一张坐票,尽量不动用家里的存款。”
她再从家里带上一些干粮,路上不花钱的。
大家心里都有些不好受,陈二哥咬咬牙,“妈,我下个月工资给你了,你不要攒着了,直接添到车票里面,买一张卧铺。”
苗银花笑了,“你妈哪里有这么金贵,好多人一辈子都没坐过火车,我能去坐一趟硬座,也是值了。”
“再说了,卧铺票也不是普通人能买到的,你以为光有钱就行了?”
“不用说了,就硬座。”
“小三,你陪着我去买票吧。”
这话还未落,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是陈同志家吗?”
陈家人面面相觑,“是。”
陈三哥去开门。
王同志立在门口,“苗银花同志是哪位?”
陈三哥下意识喊了一声,“妈,找你的。”
苗银花出来看了王同志,她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
王同志却是知道苗银花的,他笑了笑,很是和善,“苗同志,这是一张去海岛的火车票。”
苗银花没接,她低头看了一眼,又不识字。
她有些警惕,让陈三哥看了一眼,果然是去海岛的火车票,而且还是卧铺票。
“你是什么人?”
苗银花可不相信,天上掉馅饼。
王同志不意外她会警惕,他笑了笑,尽量让自己和善几分,“我是受赵、陈同志委托的。”
“出行证明和火车票是一起给您送来的,没想到您这么快,先拿走了出行证明,我这边就能想办法,给您单独再买一张火车票了。”
所以。
权能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