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已经接到信息,不过这么遥远的事情跟陈锐并没什么关系。
他所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近在咫尺的事情:越来越多人听说洛阳富足,所以都往洛阳赶。
近些的如郑州、荥阳、濮阳、鹤壁、济源等地都陆续抵达,远些的如南阳也有人往这边跑,虽然暂时还没跑到。
总之,洛阳就像暗夜里的灯火,吸引着四面八方的虫子飞蛾扑火。
以前城外一圈只有一里左右的灾民帐篷,而现在,帐篷已经搭到五六里开外,整个洛阳完全被灾民包围。
陈锐带着郑姝、芈庸等人从洛阳城里出来,两边皆是难民,这么多人堆积在这儿,看得人头皮发麻,心惊胆战,稍微有点事这些人就能蜂拥而起,洛阳也不用防守,根本守不住。
他们刚出城,就发现洛阳已经彻底被包围,官道已经只剩下一条笔直的道路,两侧全部都被灾民挤满,他们搭着简陋的帐篷,挤着挨着,密密麻麻。
从外面你根本看不出来道路在哪里,可是那儿的人们还是娴熟从里面钻出来。
他们蓬头垢面,毫无精神,陈锐他们几个人经过时,他们只是搭眼随便看两眼,可是从眼神里冒出来的那种气息叫人头皮发麻。
他们就像被剥光的羊群走进狼群。
走出四五里,依旧是这样的场景,他们也从头皮发麻渐渐转变成麻木。
陈锐低声道:“县尊,这么多人聚集在此地,不说安全问题,光是卫生就叫人头疼。你闻闻,这里到处都是臭味,无人打理,咱们得处理,不然这些人就能把洛阳毁了。”
芈庸掀开车帘,往外看一眼:“怎么处理?我现在束手无策。咱们的粮食不多,只有那么点,全部发出去也吃不了半个月。只希望朝廷能尽快送来救灾粮。”
陈锐压低声音:“现在不能等着朝廷了!第二批过去这么多天也不送来,肯定出了问题。我们现在最大的麻烦是这么多人该怎么办,不能叫他们这么聚集!”
芈庸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陈锐深吸口气:“以工代赈。”
他用手沾水,在马车的小案子上划一道:“第一,修筑水渠。大旱只是今年吗?恐怕不是的,明年可能也有,所以必须先修水渠。
第二,修筑堤坝。除了放水,我们还必须蓄水。旱季蓄水,涝季放水。第三,帮助修建洛阳,正好我们现在正在大动土木,洛阳城需要很多人。
还有我的作坊也需要很多人,这个时候咱们只能大肆扩张,把这些人吸纳进作坊里。单靠土地根本容纳不了这么多人!”
芈庸道:“既然你都有主意,那自然要依着你的主意行事。”
第二日,芈庸便叫人去四门外招工,现在他们终于不缺劳动力了,有现成的劳动力可以做一切他们想做的事儿,首先要做的就是扩大钢铁生产。
招募钢铁工人比较简单些,毕竟这些都是陈锐的产业。
位于洛水上游二十里处的钢铁工厂开始了第一次大扩张,熔炉从四个,扩张到十四个,一下增加好几倍。接着便是煤炭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