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暗。
黑色似乎要把整个天地都吞噬,就连清冷的月光,也被云层遮掩。
路上已经少有归人。
这个点,正是万家灯火,围炉进餐的时候。
葛老三嘴上哼着小曲,丝毫没有察觉到后边有人跟着。
他这样的人,平时潇洒惯了,就算有人跟着,在他看来多半也是自己的小弟。至于旁人……旁人为何要跟着自己?
此刻已经离开镇子足有两公里距离。
四下无人。
左侧是刚刚秋收结束的良田,茅草堆一个接一个。右侧则有一个水塘,水塘中蛙鸣不断,叫得人心烦。
余舟莫名有些紧张。
手心微微沁汗。
他咽了咽口水,以缓解自己的口干舌燥。
噌~
砍柴刀从腰间拔出,余舟快步向前,他走动的步子太大,踩在田埂间的声音引起了葛老三的狐疑。
葛老三转过头,和余舟当即照面。
嗯?
“小子……你……你谁啊?”
“……”
“是个……个哑巴?”葛老三见余舟不说话,仔细定了定神分辨余舟的身段样貌,然后似乎想起来什么,“不……不对,你……你是那……那个……”
“葛老三,你没看错,是我。”
这句话有如晴天炸雷。
当即就让葛老三的酒醒了大半。
他指着余舟,晃了晃脑袋:“你是老余头的儿子?你……你跟着我……作甚?”
“你说呢?”余舟一直保持着高度戒备。
既要防止葛老三突然暴起,率先动手;也要以防葛老三突然拔足狂奔,桃之夭夭。
灰暗月光,晒在余舟的砍柴刀上,分外刺眼。
葛老三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解释:
“小兄弟,你听我解释。”
“你爹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没有。”
不打,自招。
余舟原本还心存顾虑,毕竟不管是老余头的死,还是家里遭贼,这两件事目前并没有十足证据,证明是葛老三动的手。
“我说了和你有关系吗?”
“这……”
葛老三脚步往后,他试图极力保持着清醒。
但是酒劲越来越足,身体反应并不完全受控。
“钱……我可以,给你钱!”葛老三说着话,手就要往怀里掏装银钱的布袋,“我承认,你家的银子是我偷走的……但我真没推你爹摔死啊……”
余舟冷冷的道:
“果然是你。”
银钱遭窃,葛老三已经亲口认下。
老余头的死……他葛老三怎么知道老余头是摔死的?
这和亲口认下也没什么区别。
余舟终于毫无负担。
他突然向前,一脚踹在葛老三身上,葛老三站立不稳,直直的往后倒在田野中。
“你……你敢?!”
虽然醉酒,但是葛老三平日里威风惯了。
什么时候像余舟这样的小虾米,也敢对自己动手?
“你可知道……我大哥是谁?”
“你敢动我?!”
“你……小子,你死定了!”
余舟凑上前去,毫无感情的问道:“哦,你大哥很厉害?”
见事有转机,葛老三又恢复了三分神采。
他从田间爬起,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