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黎注视了他好久,才问:“对于你来说,家人算什么?”
“家人?我不知道。”
他很干脆的回答,不是他不知道,只是他不曾拥有过。他发现这个世界真的很适合他,至少薄情冷漠是多数的,不用贴着脸去装作和蔼的样子。
“我算是发现了,你们人与人之间是不讲情的?不对,是只有你们这些贵人才不讲的吧。这不是第一次见了。”
“……”
“怎么?没话说了?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
看他有几分讥讽的模样,方玖离干脆就回避了,说的多错的多。不讲最好,没有理会,他想直接回去了。有些是无法反驳,所以才没有辩解什么。
突然间,好像想到什么,折回来说:“曾经有个人跟我说,只要提前把自己困住了,就不会担心他们的铁锁伤到深处。而那个他们不是别人,是他的父母……”
许昌黎哑了一下,皱眉道:“你最近说胡话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接着方玖离反应过来,咬住下唇后松开十分抱歉地说:“嗯,我知道了。”
他也意识到刚刚说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不相干的事突然插进去确实奇怪,用来反驳那可笑的观点着实让人疑惑。不相干的人和不相干的事,与我们都没有关系。
许昌黎看着他,似乎想要看出什么,但还是失望了,什么都看不出来。在他开口之前方玖离闪退,不想多聊。
那个人不是他,他也不是那个人。他不会因为与自己不相干的人而动摇情感,哪怕是他亲生父母。如果他们会当父母的话,他也不至于情感障碍,而且已经到无药可救的那种。但他从来都没有怪他们,因为是他欠的,是她告诉他这是他欠的。
甚至有时候感觉自己变了,变得令人作呕,变成坏人,坏事做尽。但凡跟他走的近一点的运气都会变差,死的死疯的疯,这种事情多了之后怎么不会发现。
验证过后,他总算是相信了自己人格分裂这件事。但后来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反常的事了,也许是这个世界的原因,导致他又开始变得不正常,压一压,总能过去的。倒也不是,与其他人格谈妥之后就会契合,到最后是会变成正常人的。
回到房中的方玖离无奈叹息:“哪有那么绝情,从头到尾都是为了培养下一代,多情活不了多久,若是不谈利益,在这个随时就能死人的地方,哪得多伤心啊,有损道心。”
说白了就是伤身,但这样的话,失去的情意怎么也补不回来,倒也有人拼了命去的守护别人,也难怪方家另一派人那么讨厌江熙瑶。虽然也不全是这个原因吧。
方玖离看着花瓶里插的槐花,拿出来又戳回去,最后从中抽出一缕白烟,在手指间搓几下就消散了。同时也因为这样做,那束白花也随之枯萎,仅剩几根枯枝。
这是他那便宜老爹下的术法吧,有够无聊的,给一束花下。打开灵识,发现实在是没有密室之类的,也就说明这里的东西只有这些了。
探过了,除了房梁上的,床榻下的,其他东西都摆在明显的地方。方玖离也干脆,一击凝聚起来的灵气就将梁上的盒子震下来,接过手中,折腾了一番,愣是没能打开它。
仔细一看,竟然还是银做的,挺好看的一个盒,怎么就不懂得开窍呢?折腾来折腾去,硬是没结果,使出了五分的力仍无动于衷,是他变弱了?连个盒子都打不开。
看起来平平无奇,没想到那么难开。无所谓,在爷手上你迟早都得开。
紧接着又去翻床底,只有五厘米的宽度,伸只手进去足以。很快他就掏出一封信,拆开之后,看到了,这是江熙瑶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