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橖!”朱雀周身都是软的,头晕目眩的看见裴简之向她跑来。
“简之...你 终于回来了。”朱雀浑身卸力的靠在裴简之怀里,“你要是...嘶...”。
朱雀的肚皮被孩子的拳脚鼓动出一个个的鼓包,“再晚一些回来,孩子就要翻天了。”
“青橖,我回来晚了,回来晚了。”裴简之蹲下身抱着她,让她坐在地上喘口气。
裴简之不敢动朱雀,只能在她身下垫上了自个儿身上的披风。
“裴简之!”钱贵妃倒在地上,咬牙撑起来,“为...为...什么,你...你还活着?”
钱贵妃疼得浑身的骨头都崩裂开来,她晓得自己中计了。
裴简之还活着,他没死。
李青橖是故意用的短箭,就是要留了她的命,亲眼看着裴简之还活着。
“你说为什么?”李承颐轻声走过来,一些细碎的声音也没有,跟个鬼魅一般。
“钱贵妃,朕的含元殿舒不舒服?御书房好不好玩?”
钱贵妃仰起头,李承颐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心爱的贵妃就要死去,可这个帝王的面庞上一点伤心的表情也没有,眼里却是深深地厌恶、不屑。
像看一个玩物一般。
“圣上,你是怎知道的?”
李承颐蹲下身来,毫不怜惜的拽过钱贵妃的右手,手上用的劲使得女人的骨节都咔咔作响。
原本就是硬撑起来的,李承颐这般狠心,钱贵妃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钱贵妃,到了阴曹地府,千万要记得,做细作就要碎骨般的改头换面,就地重生。”
“千万别拖沓留尾,免得遗憾终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圣上,既然早知道。”钱贵妃想不到,“为什么还允了妾进御书房?”
“既然老鼠想进米缸。”李承颐跟哄小孩似的,“吾不打开盖子它怎么进来?”
“不让老鼠进来,怎么抓它?”
“哼!哼...哼...”钱贵妃一阵苦笑,“妄吾还以为稳操胜券,不想从一开始就是心甘情愿的请君入瓮。”
“吾,技不如人,无可怨由。”钱贵妃转头望向裴简之,心里的怨恨恨不得化作利箭戳穿他的心肺。
“只是你为什么还不死?”
“你这个杀人狂魔杀了那么多的戎国的子民,还绞杀了吾的父王、母后和弟弟。”
“你欠了那么多的人命,为什么还会有人爱你?为什么还会有孩子?”
“难道你戎国人就没有杀戮吾大晟子民?”
裴简之才不吃她这一套,两国征战哪有不死人的?
他是大晟的将军,难道戎国人的生老病死都算在他身上?
难道上了战场双手绑起来让人打?
“你的那个父王、母后连年挑衅吾大晟边境,吾大晟子民哪一年的日子好过?”
“哪一家没有白绫挂棺?哪一家没有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的那个弟弟,用吾大晟的孕妇做赌注,只为了区区五十两白银。”
“吾赶到的时候,孕妇的肚子已经被他们残忍的剖开,肚腹中的婴儿被他们挑在剑尖,鲜血淋漓,还有微弱的哭声。”
“孕妇活活疼死了。”
“你们戎国人难道就不是恶魔?”
“是你们戎国人挑衅在先,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吾能做的便是以恶止恶,灭了这恶的根源,吾大晟子民才能安居乐业。”
“老王爷的女儿呢?”
朱雀靠在裴简之的怀里,急促的呼气,肚子一耸一耸的,好似要破土而出的春苗。
不过她还有话要问钱贵妃。
“恐怕早就变作一堆白骨了吧。”
“你说简之杀人如麻,罪恶滔天。”
“嘶...”肚子好疼。
“青橖,你怎么了?”
“钱贵妃,你还不是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用累累白骨成就你的复仇之路。”
“死的瞑目了?”李承颐的耐心早就没了,“来人,送钱贵妃上路。”
“钱贵妃的一干同党一律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