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1章 江山易主(1 / 2)断刀流水首页

天雷堡位于渝中的三山两水之中,扼两河而据,隐于莽莽大山,有龙盘虎踞之势。

堡主雷天乃是当世雄才,凭着一手风雷剑,曾剑挑三山五岳高手,以“风雷剑客”的名号响誉江湖。

黑云低垂,狂风大作,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异象。

大门前的旗杆上,绣着“天雷堡”三个镶着金边隶书的黑旗迎风猎猎。

眼看将是一场雷暴雨来临,雷天堡上空黑压压的天幕似乎要坠落下来。

天雷堡的聚义堂里,雷天情绪低落,独自一个人坐在虎皮大椅上,喝着闷酒。

前面大铜鼎里的热油不停地翻滚着,里面的牛骨头飘出了诱人的香气。

但,雷天似乎对这香气扑鼻的美食兴味索然,正眼也不瞧一下。

最近,雷天堡挫折连连,折兵损将,士气异常低落。

特别是雷飞的意外失踪,成了他心内抹不去的一块心病。

他怎么也想不透,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踪影全无。

这种现象实在太诡异了。

“二十年了,人的一生有多少个二十年。”雷天盯着手中的酒杯,喃喃自语道。

他想起二十年前的今天,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清风徐徐,鸟语花香。

他与花英杰二人策马湖畔,指点江山,意气风发。

“二十年后,你我兄弟二人统一江湖,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花英杰辫指着碧波荡漾的湖面,豪气干云道。

两人迎着朝阳,沿着湖畔的绿茵策马扬鞭,待路尽头处,方分道扬镳。

五年后,江湖上崛起了两股新的势力,天雷堡和七星楼。

聚义堂里的巨烛“噼噼啪啪”地燃烧着,偌大的一个厅堂里,只有雷天一个孤独的身影,在烛光下摇晃不定。

他不知道喝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黄酒?只见座椅下堆积了一大堆的酒坛子。

他只求一醉方休,可奇怪的是,他越想醉,却醉不了。

于是,他拼命地喝,拼命地往嘴里灌酒。

他不知道的是,借酒消愁,愁更愁。愁到尽头处,往往便是痛苦的开始。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白衣飘飘的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大堂上,一脸坏笑的看着酩酊大醉的雷天。

“你是什么东西?来......来......陪我喝一杯。”雷天嘴里喷着酒气,嗡声嗡气道。

他站了起来,拿起酒杯,跄跄踉踉地向白衣人走去。

“雷大堡主,今天好雅兴啊!”白衣人很有耐心地等待雷天步近,终于开口道。

雷天拼命睁开醉醺醺的眼,看清楚这个如幽灵般的东西是什么?

“你是.......花如伶。”雷天惊叫道。

他终于看清了眼前之人正是花如伶,登时酒醒了一大半。

“世侄,你来了,怎么不给我提前打个招呼呢?”雷天知道花如伶今天亲自登门,必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好事。

想到这,他的后背冷汗不禁涔涔流下。

“叔父现在家大业大,好不威风。小侄哪敢攀高枝。今天只好厚着脸皮,不请自来了。”花如伶脸上依然是挂着微笑,细声细气地说。

花如伶也不管雷天是什么样的表情,自个儿在聚义堂里转悠起来。

“世侄今天登门造访,不是为了嘲讽我雷某而来的吧?”雷天挺直了腰干,沉声道。

他知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花如伶今天的不请自来,绝不是一件偶然的事。

“叔父猜得没错,小侄今天带着不好怀意而来。义父说,天雷堡是时候该换一下主人了。”花如伶目光如炬,微笑地盯着雷天看。

“天雷堡要换主人?哈哈,好一个卸磨杀驴。可是,这里是天雷堡,不是七星楼。你以为我雷天会怕你吗?”雷天狂笑道。

“不会,但你今天必须要死!”

“好大的口气!花大哥,你在吗?你出来跟兄弟见一个面。”雷天朝着门外高声喊道。

“杀鸡焉用宰牛刀。你别枉费心机了,义父他老人家不在。”

“难道七星楼的七大煞星都来了?”

“一个都没来。”花如伶微笑道。

“那你凭什么能杀我?

“哈哈,杀人有很多种方法。有时候用一种你想不到的方法,叫你生不如死。这样才会让你死得很痛苦。”花如伶邪笑道。

雷天闻言脸色一变,额头上冷汗直冒。

江湖上人称花如伶为“夺命书生”,看似温文尔雅,手无缚鸡之力;但他杀人的手段狠毒,杀人的方法更有千千万,层出无穷,令人闻风丧胆。

“哼,我倒看看你有何手段能杀死我。”雷天咬咬牙道。

雷天知道在江湖上,他的风雷剑法也是武林一绝,放眼武林没有多少个人能击败自己。

花如伶那花架子的功夫,他还真不把他放在眼里。

“那你就睁大眼睛瞧着!”花如伶大力地拍一下手掌。

门外走进了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他的脸被黑纱布遮掩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其容貌。

黑斗篷人走路的姿势很奇怪,仿佛是一具被人操纵的木偶,看似缓慢,实则快速,一眨眼之间,便来到了雷天的跟前。

“你是谁?”雷天声音颤抖地问道。

因为来人尽管蒙着脸,看不清他的面貌。但他的手紧握着一柄通身墨绿色的剑。那正是病书生雷飞所用的佩剑。

“嗬!”蒙面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喉咙里突然迸发出一声古怪的声音,接着闷着头便挥剑向雷天斩去。

他的剑势如雷霆般凌厉,剑锋似闪电般迅捷。

雷天急速侧身避过雷飞的宝剑,一个箭步跃回自己的座位上,抽出了挂在墙上的剑。接着蹬腿跃起,抖动长剑,挟带着剑身振动的“嗡嗡”声,向蒙面人的面门刺去。

他的剑快而急,剑锋划破空气,雷声隐隐。这是风雷剑中的精髓,以剑气激发气流振动,以达到扰敌心神的效果。

突然,雷天发现蒙面人以同样的剑招,以同样的方式向他进攻。

“你究竟是谁?”雷天惊恐地望着蒙面人。

因为在这个世上,只有雷飞才会风雷剑法。

雷飞的风雷剑法是他一手一脚传授给他。故雷飞的剑法不但传承了他的精髓,甚至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比他还要快,还要出神入化。

“风雷剑!难道他是雷飞?为什么他要杀我呢?若不是他,那他又是何人?若要知道他是谁,必须要除掉罩在他头上的黑面纱,才能看清楚他是谁?”雷天暗忖道。

他心念转动奇快,当下一招使出风雷剑法中的“迎风摆柳”;蒙面人也见招出招,他也同样使出“迎风摆柳”。谁知雷天这一招是虚招,他的目的是引诱蒙面人上当。因为他发现蒙面人出剑的特点,他出什么剑招,蒙面人也随之出同样的剑招。

雷天要利用蒙面人的这个破绽,来击败他。于是,他剑至中途,突然变招,反手上挑。

蒙面人反应不及,被雷天削掉蒙面人罩在头上的黑纱,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他就是病书生雷飞。

只见他的面色依然是那么的苍白,但他的肌肤却犹如汉白玉那么坚硬。

特别是他的眼神混浊,空洞,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雷飞!”雷天愕然了,他的脸色霎时变得像死人一样难看。

这时,他终于知道雷飞失踪,人如泥牛入海的原因。

雷天一怔,就在那一刹那,雷飞的墨玉剑快如闪电般刺穿了他的胸膛。

就在那一瞬间,门外一声哨响,雷飞停止了动作,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雷天的面前。

一阵撕裂的剧痛,如电流般向周身蔓延,雷天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同时,他也放下了手中的剑。

尽管他手中的剑削铁如泥,尽管他可以砍掉眼前这个“怪胎”的头颅,但他放弃了。

现在他终于明白花如伶刚才所说的“你会死得很痛苦”是什么意思了。

人最痛苦的莫过于眼睁睁地看着让最亲爱的人杀死了自己。

这时,鬼花婆婆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她走得很慢,走得很慢,才走了不过三十余米的路,好像耗费了她的大半生光阴一样。

“婆婆,如伶这厢有礼了!”花如伶恭恭敬敬道。

他的脸上露出了关切的笑容,这笑容绝对没有半点虚情假意。

“果然兄弟情深,杀死雷天的,还是雷飞手上的剑。少楼主真乃是神人也。”鬼花婆婆赞叹道。

她对花如伶的计谋心悦诚服,顶礼膜拜。在江湖上,能让她鬼花婆婆服服帖帖,愿效犬马之劳的人,也唯有花如伶一个了。

“世间上最难猜的是一个‘情’字,但最容易猜的也是一个‘情’字。雷天对雷飞的感情是真实的,情愈骨肉。他失踪了这么多天,已经让他足够痛苦,心乱。此时此刻,雷飞的突然出现,必让他心神慌乱,再加上他绝对不会对雷飞下死手。所以,他必死无疑。因为他不知道面前的雷飞已不是原来的雷飞了。”花如伶侃侃而谈道。

“嗯,少楼主言之有理。不过,雷飞的剑法太过不可思议。”鬼花婆婆点头称是。

“婆婆的医术也越来越厉害,放眼江湖,无出其右也。"花如伶赞叹道。

花如伶也不由得对鬼花婆婆奉承一番,不过,他所说的倒是发自内心的话。

“剔除雷飞身上的缺点,雷飞就是一把完美的杀人的剑。”

所以,杀死雷天的人,只有雷飞。

“是你要杀我,还是花大哥要杀我?”雷天强忍着剧痛,疾声问道。

“你说呢?”花如伶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雷天听出了花如伶的言外之意,黯然神伤地耷拉下了脑袋。

“你拥有今天的一切,都是拜七星楼所赐。你不应该背叛七星楼。”花如伶悠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