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京都,某宅院。
一袭扶桑传统服饰头发花白的老者捏着刚从神州传来的信件,怒目圆瞪朝着主人席上跪坐着的宫亲王嚷嚷道:“这是对扶桑的挑衅,这是侵略,这是宣战!”
“我们要反击,狠狠地反击!”
“凭什么要听从神州的话,我们自己的人我们自己会处理,而且这都是什么年代的事了,重提这个就不怕影响两国邦交?!”
听完老人发泄,已经寿数过百,但依旧精神健硕的宫亲王挥挥手,几名侍女便上前将老人搀扶离开。
看着左下的泽井一郎,宫亲王轻声问道:“泽井君怎么看?”
沉默片刻,泽井总长叹了口气:“似乎这样对两国都好,也是能够把影响压到最小的方式。”
“那个甲五池云现在在哪里?”宫亲王神色冰冷:“为何此人没有受到审判,我也从未听过此人名字?”
“大概是因为自战争结束后,他一直用的化名留在中枢,说不定宫亲王还曾与他共事过,只是不知道他就是甲五池云罢了。”
“实际上,这两天听完了那位唯一幸存的队员的报告,我又联系了不少隐退的友人,才确定扶桑在七十多年前确实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泽井摇摇头:“但具体去向连他们也不清楚,现在是生是死都无法确定,加上甲五一族的资料早在数十年前就被人有意销毁,或许这件事只能走到这了。”
“哼,既然有那种通天手段,寿数怎么可能那么短,这会定是躲在扶桑某个地方隐居。”宫亲王冷声道:“此人该死,即便神州不出手,若是我遇上,我一定要让他站上审判台!”
对于这位自小便嫉恶如仇,在战争期间目睹扶桑暴行后,从支持战争的立场转化为坚定的反战者,夸奖红色部队,甚至为了停止战争曾经密谋发动政变的亲王,能够说出这种话,泽井并不惊讶。
说起来,要不是因为宫亲王辈分高,凭他战后这么多年做的事,包括并不限于公开批判战争和皇族制度,公开场合以皇族身份表达对战争的反省和对受害者的歉意等,早就被那些极端分子暗杀不知道多少次了。
皇室对他也很头疼,按不住他的嘴,又说不服他。
想软禁吧,但偏偏他和神州的关系很好,当年神州和扶桑邦交正常化,他在其中也做出了不少贡献,不好做这种事。
只能一直让他坐冷板凳,架空他的职务。
但也架不住他隔三差五跑出去开什么讨论会,这一度让皇室和扶桑政府很是难受。
后来,阴噬兽入侵,扶桑特别防御处需要一个皇族压场,众人一合计就把宫亲王请到了特别防御处做顾问。
这样一来,事关人类存亡的事一上脑,宫亲王倒是没什么时间去批判皇族和战争了。
皆大欢喜。
没想到啊,原本是个普普通通的幽灵船案件,竟然又牵扯出了几十年前的战争故事,这让许久没有时间喷皇室和战争的宫亲王,一下子又精神起来了。
虽然打心底里,泽井总长也赞成将甲五池云押上审判台,不过神州这份通知有些过于直白了,简直不符神州平日的外交话术,一时间,饶是他也有点难接受,更不要说底下的人。
幸亏这信件只在几个高层之间流传,要是传出去,有心人再推动一下,这怕是要引起轩然大波啊。
“我觉得,是不是可以跟神州商量一下,对于黄思月的遭遇,我们可以私底下给予赔偿,对于甲五池云,我们也可以帮忙去寻找,但如果找到了可不可以交给我们来审判,放心,我们一定给神州一个满意的交代。”泽井总长想了想说道:“但实在没必要变成私仇,否则一旦后续发生了什么,两国都很难把握。”
“咳咳,还是按神州的意思走吧。”
宫亲王还没出声,一个苍老得不能在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入。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人持着一根古木拐杖在几个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入大厅。
泽井连忙起身迎接,连宫亲王都直起身子以示尊敬。
“上杉社主。”
来人正是扶桑最为古老的灵部,樱花神社社主上杉武田。
“宫亲王,泽井总长,我今日也收到了一封来自神州的信。”入座后,上杉武田颤巍巍从怀里取出一个卷轴,一个侍女连忙上前接过,在桌上摊开。
宫亲王和泽井一郎连忙来到桌前。
一看,顿时神色有些古怪。
与其说是一封信,倒不如说就是张地图。
只见神州首都至扶桑京都之间,画了一条线将两者连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