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谨记祖母教诲,时刻铭记于心。”缇月这才缓缓抬头,眼圈发黑,脸色苍白,叫人看了毫不心疼。
王嬷嬷走到缇月跟前,将人扶起来,语重心长道:“四姑娘莫要恼怒老太太,老太太这一生经过的事比你吃过的盐都要多,你千万要听老太太的,日后才能享富贵受荣华。”
缇月捏着帕子点头。
那日夜里,淳于意和柳姨娘大吵了一番。
“这事也不全然都是月儿的错,都是阳家那自己找来的,月儿只是与他说了几句再也不见的话,就被枫儿看见了,这才闹到老太太那里去了。”柳姨娘委委屈屈,还埋怨道:“二郎不是说会给月儿找个好婆家吗?为何迟迟没有动作,再翻过年,月儿就大了,二郎是不是不想管月儿了?。”
淳于意气恼:“阳新来月儿就要去见,这一个巴掌能拍响吗?我何时说过不管月儿,你这样纵着她,日后我要怎么管!”
柳姨娘知道在此事上理亏,便没再说什么,可有件事让她真难受。
“自你从刘府回来后,兰园都去了好几次了,就是不曾来我这儿,你如今心中已没我的位置了是不是?”柳姨娘委屈极了,一个劲的用帕子摁着眼角。
淳于意坐在炕几旁,斜着眼看着柳姨娘,冷笑道:“我与缇萦在刘府生死未卜,老太太年事已高,云晚还怀着身孕,你怎可日日去老太太那里闹,老太太不理你,你又去云晚那里,你是非要把这个家搅的鸡犬不宁吗?”
柳姨娘被一语道破用心,哭的更加动容,柔软的身子往淳于意怀里一靠:“二郎你真的冤枉我了,你被刘家带走,我可是这府里最记挂你的人,可我偏偏地位低下,什么都不知道,我不去问老太太,不去问夫人,我怎么安心!”
“你安的什么心你自己心里清楚!”淳于意推开柳姨娘,目露厌烦,“老太太在家中这些年了,遇事哪次不是平安度过,便是云晚都自愧不如,静等着消息,你倒好,上蹿下跳,是不是想趁着我不在家时气死老太太,逼死云晚,家中就剩你一人独大了,是不是?”
柳姨娘此刻如同被扒了皮的香蕉,又羞又恼,“我在你心中就如此蛇蝎心肠?好,好,你说的对,我就是那般想的,邹云晚有了身孕,全家都把她当祖宗一样供起来,我想的通,可明明兰园那贱胚子什么都不懂,老太太还要把管家之权交给她,你让我如何甘心,这么多年了,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们为何偏偏这般对我!为何!”
淳于意怒道,扬起手,却是迟迟没有落下来:“你……你怎可这般想,当年你有孕,老太太虽不喜你,可名贵的补品一样没少,你怎可污蔑老太太!”
柳姨娘瞪着淳于意,眼里说不清的情绪,“打,你打死我吧!我死了,这家里就在没有人碍着你们的眼了。”
淳于意收起手,两人四目猩红,不欢而散。
淳于意刚走,缇月就从里屋走了出来,怯生生道:“娘,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