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你这样的父亲,我也不需要这样的父亲!”缇萦低声怒吼。
淳于意气急,伸手就要往缇萦的脸上打去,“意儿,住手!”老太太沉声道。淳于意看了眼老太太,又看了地上的缇萦,愤愤的甩着袖子离去。
邹氏紧随其后。
老太太颤巍着走到缇萦身边,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摇着,“妮呀,你怎敢什么话都说,他可是你父亲啊!老太婆我要是死的早了,你可如何是好啊!”
缇萦心中委屈至极,整个头都埋在老太太的臂膀里,一边哭着一边喃喃着:“我与李仁真的无事,我心中早已放下,为何父亲要这般侮我,辱我?祖母,这世上当真没有一碗水端平的父亲吗?”
老太太轻抚着缇萦的后背,细声安慰:“手指头伸出来都有长短,更何况父母子女,萦儿啊,莫要记恨你父亲,他再不济,总归是生了你,悉心教你医术。”
事后,缇萦回想起自己为何那么失态,约摸着是上一世没有父亲,如今有了父亲,多少对父亲有些期待,更何况,她一直觉得她与淳于意一起被软禁在刘府过,怎么说也有过共同奋战的时刻,两人不仅是父女,更是共同抗敌的战友。
时间久了,缇萦已经默认了这个父亲,即便因为他的不作为,在家中受人苛责,受人欺负,可这些都过去了,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医术高超的父亲。
昨个那么一闹,缇萦隐约清醒些,这个时代的父亲跟她想象的父亲不一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夜里,老太太遣王嬷嬷把淳于意叫到了福寿堂,老太太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很吓人:“你这当父亲的好大的气性!当初缇月那丫头做了多少丑事,你怎么不吱声,啊?”
淳于意作揖急急道:“母亲,今日若不严厉,儿怕他日缇萦会走和她四姐姐一样的路子,这才说话重了些……”
“放你的狗屁,我的缇萦怎么和你的缇月一样,说出去当心被别人笑掉大牙!”老太太打断淳于意,怒目呈堂。
淳于意赔着笑:“母亲,您莫气了,今日是儿子说话重了些,儿子知错了。”
“行了,你给我记住了,仅此一次,那孩子我都舍不得说重一句,你看看你今日说的那些个诛心的话,有点当父亲的样子吗!”
顿了顿,老太太又道:“我今日叫你来,是有件事要与你问清楚,当日王姨娘的病你到底是知还是不知?”
淳于意哀叹一声,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些日子我在菊园的时候多些……大意了……”
老太太面色一正,眼睛一转,坦言道:“庄子里传来信儿,柳氏死了,今日王嬷嬷且去看了,与缇萦她娘当日的死状几乎一样……”
淳于意有些发怔,显然没有料到。
“王嬷嬷仔细盘问了庄头,是缇萦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