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目送着被捆成粽子样的两位少爷被推入了相府,挤在人群后的冷钰才摸了摸鼻子,双手合什做了个祈福的动作:“阿弥陀佛,两位陈家少爷可千万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们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吧?”
而关于这一点,陈可宜显然也十分认同。
对上直到被反绑着跪倒在地仍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的陈可涵迷茫不解的眼神,他只是无奈地勾了勾唇。
以他对祈王的了解,他昨晚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刻。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刻会来得这样快,也没想到祈王的手段会这么的下三滥。
与寡妇苟合,吃霸王鸡?也亏他堂堂冷面王想得出来。被祈王这么一玩,他爹之前的心怕是要白操了,从前对他趋之若鹜的女人们,该是会对他敬而远之了。
她呢?祈王都已知晓了此事,想必她是已经平安回到了祈王府将一切都告知了祈王吧?
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并不算漂亮甚至带着几分糙黄的脸,他的心中又忍不住升起几丝惋惜。至于惋惜什么,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孽障,行下如此不耻之事,将我陈家的颜面丢尽名声败坏,你竟然还笑得出来!”陈怀忠的怒喝声在身旁响起,手腕粗的木棒挥了过来,“枉我平日里竟还对你寄予厚望,却不想你竟是如此不堪,现下倒学起那些纨绔的行径来,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话声落,一声闷响在陈可宜肩头响起,纵然陈怀忠身为文臣不比武将彪悍,但这一棒挟着他满满的怒气和所有的力道,落在陈可宜身上,立时痛得他呲牙咧嘴,感觉半边臂膀都不是自己的了。
看着他缩着肩头痛苦的模样,陈怀忠眸中掠过心疼之色,但一想到那些还围在门前看热闹的民众,他的脸色又立马更黑了几分,一咬牙间,又举起了木棒。
“三叔,你不能这样打六弟。”一旁发呆的陈可涵被闷响声惊醒,立时跪行几步挡到陈可宜的前面,急急地向着陈怀忠道,“再这样下去,要是把六弟的右手打废了,他就一辈子都写不了字了,那咱们陈家的希望就没了呀”
“希望?陈家现在还有希望吗?”陈怀忠心中的怒意不降反升,盯着陈可涵的眸光中亦充满了失望,举着棒子又向着他身上挥去,“还有你这个孽障,你娘子是个多么乖巧懂事的人儿,你竟然瞎了眼去勾搭一个没了丈夫人尽可夫的寡妇,你就不怕寒了你娘子的心,寒了我们这些长辈的心?你们这两个败坏门风的逆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们。”
接连的棒击声后有女子的尖叫声响起,一群年龄不一的女子扑了过来,分别抱住了陈可宜和陈可涵:
“三叔,此事一定是有人弄错了,我相信我夫君绝不是这样的人。”
“老三,可宜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不能他娘一走,你就如此作践他不把他当一回事啊。他娘本就死得冤,要是她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被你打成了残废,她还怎么能够瞑目啊我可怜的儿媳哪,我可怜的乖孙啊”
“哎呀,哥,你的手怎么样了?不会是断了吧?”
陈花兰的一声惊呼,立时像是投进油锅里的一滴水,整个左相府立时炸开了锅,老太太呼天抢地的痛哭声、下人们急急的奔走声、陈怀忠气怒又担忧的咆哮声,混作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