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医师咬咬牙,又甩出银针,直逼白泽而去。
白泽来不及躲避,只得整个身子急速地向后退去,银针在离他约三尺的地方紧紧相逼。
眼见着白泽后退的速度越来越慢,银针离他越来越近,就要刺进白泽的喉咙,岁岁心里一阵惊慌,情急之下拿自己的身子去挡。
岁岁紧抿着唇,凝神聚力。银针抵着她的眉心,与她周身散发出的银白色灵力相抗衡。
白泽不可思议地看着岁岁,眼里满是惊慌与恐惧。他再顾不得其他,妖瞳乍现,金色的瞳眸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焰。银针在他的注视下,化作灰烬,飘散在空气中。
白泽推开岁岁,掌含灵力,直击穆医师的心口。
穆医师推掌抵挡,可是白泽的这一击实在太过于蛮横,他整个身子都被掌风重重地击倒在地,拼尽全力才勉强接住,不至于震碎他的心脏。
“我说过,即便我灵力受损,对付你也是够的。”
说完,白泽并没有选择给他致命一击,反倒是迫不及待地拉着岁岁匆忙离去,
穆医师倒在地上,整个身子都觉被重重山峦挤压着,毫无反击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泽与岁岁,沿着神殿前的玉阶而下,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他疲惫地闭上眼,自嘲地笑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百年的隐忍与筹谋又有何用?即便是灵力受损的白泽,他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若不是如今的白泽一心想要送那个女子离开,根本就不会坐下来与他心平气和地谈论解开封印的事吧?若白泽不是心甘情愿,谁能逼他解开九婴的封印?
所幸,封印解了,待九婴苏醒,白泽即便再强大,也终究是死路一条。
白泽紧紧握着岁岁的手,一言不发。
岁岁觉得手指的骨头都在咯咯地响,疼得她想挣脱。
“白泽,你轻点。”她小声嘀咕。
白泽回头看了她一眼,眼里有心疼,又有愤怒,他似乎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心疼地想要问她有没有伤到哪里,有没有被吓到,又忍不住想要训斥她,为何不顾安危地拿自己的性命去护他。
可是,他一开口,大口大口的鲜血便喷涌而出。
白泽一个字都来不及说,就重重地倒在长廊的青石板上。刺眼的鲜红如一朵朵大小迥异的鲜花,盛开在他身旁,顺着他们的来路,一直蔓延到长廊的尽头,一如她出嫁那日,廊下开出的一朵朵绚丽的鲜花。
“白泽…”岁岁心口一阵闷疼,又不敢叫得太大声,生怕引来那些妖侍,只能强忍着满腔悲伤,低声轻呼。“白泽,你醒醒。”
许久,白泽像是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我没事。只是有点累,突然走不动了,让我在这先休息一会儿。”
“我扶你回房间。”
岁岁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白泽扶起。他分明连说话都费劲,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地笑着。
“你受伤了。”岁岁说。
“嗯,受了点小伤。”
“都怪我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岁岁泄气地自责,她先前到底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灵力修为有了精进?甚至觉得自己很快就能打败九婴?
“今日多亏夫人出手相救。”白泽一开口,嘴角又有鲜血溢出。“还救了我两次。救命之恩…”
“你伤那么重,少说两句吧。”岁岁又心疼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