亳州城内。

蒋子锐绕过街角，确定身后无人尾随，这才闪身进了一家店铺。

店铺货架上琳琅满目摆了许多药品，莫为正在柜台前边与店伙讨价还价，终于买了几味药丸付了钱，才与蒋子锐走到门边低声交谈。

蒋子锐与莫为小声说道：“我去打探过了，那家店铺还在，只是收购价格上折损多些。”

莫为点了点头，“左右都是意外之财，你前面带路，咱们一起过去看看。”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正街，绕了一个圈子来到一处偏僻巷弄，却见一处铺面上面挂着一方匾额“聚宝斋”，门扉半掩，颇有神秘之感。

蒋子锐过门不入，等他走远了，莫为才进了那古玩店门，他进门之后并不立即入内，而是站在门边看着来时路上许久，确定无人跟随，这才转身入内。

店铺门口与寻常古玩铺子别无二致，柜台上一个店伙计懒洋洋看着他，一点招呼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莫为也不理他，自行挑开门帘进了里间，穿过一间堂屋，来到后面一座院子。

那院子三间正房，东西两间厢房只是开间小些，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莫为进了正房，与一位掌柜模样的人拱了拱手说道：“秦掌柜！”

秦掌柜的颇为客气，与莫为说道：“这位爷，今天带了什么好货过来？”

莫为摘下身后包裹，放到八仙桌上摊开，里面珠宝玉器不少，还有各色金银饰物，珠光宝气，不一而足。

秦掌柜的一愣，随即拿起一枚玉扳指，倒吸一口凉气说道：“这位爷，按照行规，我不该问你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但丑话说到头里，若是有人过来打听此物何人所卖，小的却不敢为你隐瞒。”

莫为点头笑道：“你认识我是谁么？”

掌柜的摇头说道：“不知道，但若有人问起，您这相貌身形特征，小人可是不敢隐瞒的。”

莫为不以为意说道：“掌柜的吃这碗饭，和气生财是必然的，在下明白这些道理，秦掌柜倒是不必担心在下日后报复。”

“那就好，那就好！”秦掌柜打起精神，取了本册子拿了炭笔在上面一一记录起来。

“玉扳指作价一千二百两，和田玉腰带作价七百两，两枚铜胆作价一百一十两……”

那些金银器物俱已揉成一团看不出本来面目，只是称重就可确定价值，折损倒是不多，那些珠宝玉器各个价值不菲，却因为来路不正，价格折损极大，莫为久在大漠发死人财，那玉扳指是从许天威手上卸下来的，只怕价值三五千两轻轻松松，这秦掌柜直接折去十之七八，着实心黑了些。

莫为看在眼里却并不打算点破，他在边塞干惯了黑吃黑的勾当，对这些没有本钱的不义之财从来不去较真对方能赚多少给了自己多少差价是多少，别人能赚差价是别人的本事，自己能赚多少那是自己的本事，要么不卖，要卖，就不挑三拣四。

一回生，二回熟，就像他总去的那个地方，吴掌柜开始对他也颇为提防，一来二去厮混久了，就渐渐成了合作关系，压价自然不再那么厉害，有些隐秘消息，吴掌柜的也会愿意透露出来。

“一共一万一千两，您看？”秦掌柜的探询看向莫为，在商言商，他漫天要价，就等着对方坐地还钱。

莫为点头说道：“不少了，比我想的还要多些。”

见他竟然毫不还价，秦老板一愣，随即笑道：“那您……”

“五百两银票十张，千两的五张，一百两的九张，剩下的换成散碎银子。”

秦老板点了点头，莫为这么一说，他就知道对方绝对不是初次销赃，当即笑道：“这位爷看来是行家，倒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了，这样，百两银票给您十张，再送您一百两碎银子，算是咱们初次合作一点心意！”

莫为拱手笑道：“秦掌柜的会做生意，那就承您的情。”

“好说，好说！”秦掌柜取了银票交给莫为，又命伙计称了银子，一切交割妥当，这才相送莫为出门。

看着莫为走远，秦掌柜的立刻折返店中，提笔写了一封书信交予伙计说道：“速速送去狮子胡同交予葛掌门！”

那伙计领命而去，秦掌柜端详着那枚扳指许久，这才将其轻轻放入木匣妥善保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