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光同尘,与时舒卷,秦先生应该试着往没有吊顶的地方走一走,众所周知,大自然才是最好的疗愈场所”
“可我好像...没有时间...”
闻言,杜医生的神情顿住。
缓了之后换上了一个相对温和的笑容劝解:
“我理解您的工作性质,但说句实话,您的状态不是太好”
“我知道”
“有句话,我想说很久了,一直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秦墨言礼貌致笑:
“我在您这儿都没有隐私了,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您客气了”
“真的吗?没有隐私了?”
“......”
“我其实并不觉得,您这是短暂时间内能够积成的,过度思虑一定会有反噬,最明显的就是转移”
“......”
“从情绪到身体,这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所以,我能问问吗?”
“......”
秦墨言只是眨了眼的功夫,胸口就沉重了十分。
他没说话,杜医生就懂了:
“看来是不能问,对吗?”
“并非,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罢了”
“明白了,如果实在为难,不妨试试第三人称,从现在开始这个故事与你无关,我这么说您能懂吗?”
“懂”
“您放心,病人的隐私永远都会是隐私”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些事情实在想不明白...”
“洗耳恭听”
“谢谢”
“应该的,但您得把最真实的感觉告诉我才行,最好不要修饰,好吗?”
“嗯......”
沉寂里,秦墨言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慢慢开口:
“我就是感觉总是被拽着,揪着,明明也没有那么轰轰烈烈,甚至当时的感觉也只能说是钝痛和不舍,因为我已经做足了准备”
“......”
“可就是不知道怎么的,越是经过时间的沉淀,它就开始变的深刻,不能去想,不能深究,不能回忆,稍一动念头...就喘不上气,从钝痛也开始有了明显的剧痛”
秦墨言的声音哽咽了,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医生。
第一次说出了自己的困...
杜医生抿了唇,叹了口气才解释道:
“那是因为,我们的痛感其实是后知后觉的”
“......”
“就比如您今天不小心磕了石头,当时的痛一定是暂时的,过会儿就散了,但回家之后的青紫却突然触目惊心,因为那才是真正症状的显现,秦先生,您现在就属于症状发出来的阶段”
“......”
“这个过程可能会持续的比您想象的还要久,但也取决于你选择怎么对待它,消散还是积淤,最终都还是要看你自己”
秦墨言却坚定的摇了头:
“不能散,这是我唯一留下来的东西了”
“......”
杜医生用眼神确认,也同样在眼神里得到了答案。
“既然这么重要,那就更要跟它好好和解才是,您...具体有过什么想法吗?比如做些什么?”
“有,从医院醒来那天,我查了所有博物馆的地址,最后却抗拒到连手机都不想碰,我就知道我做不到了”
“跟症结有关?”
“是”
“所以,您就矛盾的选择了逃避,然后在两种情绪的不安里,渐渐找不到答案了”
“.......”
“明白了,这就是症结的所在,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
“当我们失去重要的人或物,本能的会因为这件事本身的珍贵,而去抗拒接受失去他的结果,这不是做不做到的问题,而是由心”
“......”
“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