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尤乾陵不得不回尤府了。
接下来要面对的客人都是伤脑筋的人物,他也没空跟闫欣计较带不带惊偶的事了。
闫欣生怕他反悔,故意跟在元硕后面,低声问:“祭酒大人怎么来了?”
说着又觉得自己好像太过关注了些,便加了一句。
“上次不还是你们去见人家的吗?”
元硕也不知道。
“一会到了便清楚了吧。”
尤乾陵听到她说话声回神过来了,便问:“你非要带这个丑得离谱的偶去尤府做什么?”
闫欣当然是有正当理由的。
“丝线只有放他身体里最安全。”
尤乾陵简直服了,说:“你给我我替你藏不就得了。保证谁都拿不走。”
闫欣抱紧了惊偶,用力摇头。
元硕见着两人又杠上了,便说:“你这偶带去尤府太引人耳目了,宅子里大多数人胆子小,被吓着了,怎么办?”
闫欣说:“我藏屋里,三小姐早就吩咐过不让人随便进我屋,谁进去被吓到了那是人活该。”
尤乾陵也不喜欢有人随意乱闯,闫欣有这种想法他也可以接受。
“那你不会换个好看点的?”
短短数分钟,这惊偶初看到他那渴望的模样让他浑身鸡皮疙瘩一层一层地起,到现在也压不下去。
现在他心底只剩一个念头——有它没我。
闫欣极其不情愿地承认偶丑,低声嘀咕说道:“您又不会去我屋里。污不到您的眼。”
———
尤乾陵简直对自己的忍耐力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竟然真让闫欣把这丑得惨绝人寰的玩意带上车了。
闫欣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把惊偶埋在自己怀里,坐在最外头。
车厢里气氛一触即发,元硕蹲在车里简直活受罪,好在尤府的人催得急,马车走得飞快,不消一会就到了尤府。
尤乾陵一刻也留不住,率先下了马车。
侯在门口的尤三姐跟上,低声说:“临渊,我让人把徐大人安排在我那了。母亲在招待祭酒大人。”
尤乾陵颔首。
“先去你那边,”
两人步履匆匆地上了台阶。尤三姐回神问了一句:“我听说欣欣跟着你们出门了,人呢?”
一提到这个人尤乾陵就想到那个吓人的偃偶,脸色沉得可怕。
“谁管她。”
说着头也不回地进了府里。
尤三姐犹豫着回头看马车,最后叹了口气,跟上了尤乾陵。
闫欣特地等人走了,才下了马车,元硕无奈地看着她,说:“我送你过去。”
闫欣小心翼翼地把偃偶藏在阁楼顶上隐蔽处,将机关开了,然后才下楼跟着元硕往尤三姐的院子里走。
尤三姐等在门口,见他们进来就带着他们从另一边的门进去,低声说:“你们回来之前我跟这个徐大人聊了两句,说起了昨晚上在天音阁的案子。”
闫欣想问她怎么在外面,听她这么一说便觉得大约是特地为了等她,当即慎重问:“他怎么回的?”
尤三姐道:“他没回,只说了一句造孽。”
闫欣以为这徐臻会落井下石,数落不听他之言,这就是下场之类的话,听尤三姐这么一说,忽然觉得这徐臻大约是真心来寻求帮助的。
三人到了偏门,元硕先进去。
尤三姐低声说:“我去准备茶点,你过去吧。”
闫欣一顿,便说:“茶点让下人去备就好了。”
尤三姐犹豫。
“临渊不让……”
闫欣这时候才发现,尤三姐并不是在外等她,而是只能在外面侯着。
连她都能看得出来尤三姐非常紧张担心,尤乾陵跟个瞎子似的两眼一闭就赶人。
这里又不是他平南郡王府。
闫欣知道这本不该她管的闲事,但她见过了尤三姐拿到街上小玩具高兴的模样。
倘若有一天尤乾陵这座山倒了,失去庇佑的尤府又该怎么办。
她不希望半夜给她准备好吃的尤三姐为今日的犹豫后悔。
宛如三年前的自己。
闫欣伸手拉了她一把,说:“三小姐,尤老爷不在府中,夫人不管这些外事,而现在客人在你的院子里。你是尤府的代表,礼数上的事都需要你。徐大人是你的客人,你怎么能不在。”
尤三姐嘴唇动了下,片刻后说:“临渊的事可不是寻常事。我……”
闫欣诧异问:“尤府只是做分内该做的事。倘若不该是你们应当知道的,让他带去别处不就好了。”
尤三姐豁然开朗,她笑了起来,对着闫欣点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