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朴原本的怀疑再次加深,他眯了眯眼睛,随后笑了笑从怀中取出几块银子掂量了一下,再自店里面拿出了银剪子和小秤,手法娴熟的取了适量的银子塞到了老人的手中。
“店里面那些大客户是我师兄做主我没办法上手,但是你们这些老伙计是我手下的,我当初就说了,我让你们找的药材,只要品质过关,那么我就收,而且是全款收。”
老人欢天喜地的离开了店里,厚朴则是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小金库,随后一脸挑衅的看着这位大师兄。
“师弟,这里又不只是他一家,唉。”黄柏就准备去店台子后面去拿银子给师弟补上这份钱款。
“师兄,这样吧,散户和大户分开做账,你拿大户的,我拿散户的,到时候给师娘稽查,这样也可以减轻师兄你的工作,也可以给那些大户一个交代。”
“何必呢?”黄柏已经明白了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师弟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略显疲惫的将账本抽出来放在了桌上,算是同意了厚朴的意思。
“我没有师兄你的资历,没有苁蓉苏子的家室,也没有小师弟的拜师礼,这就是我全部的东西了,多谢师兄成全。”
厚朴看着黄柏那失望而疲倦的模样,眼神顿了顿,随后再次坚定了起来,他向着这位大师兄拜了拜,这份师兄弟情就算是断了。
“柳师兄,我…我这月可以休个假吗?”
祝子木看着面前这一来一回的交锋,感觉人类真是复杂,一想到他还要和这些人一起度过百年,他就想要继续回去小院子之中晒太阳。
“你家就在镇上吧,店里面没事了就回去看看,这假不假的就是个流程而已,没几个人当真的,不是假的时候记得回来住就好。”
看着那孩童平静而清澈的眼睛后,黄柏的疲倦一扫而空。
“对了,我刚好要去取衣服,就送你一起回去好了,厚朴,你和苏子看店,拿不准就闭店好了。”
交代完事情,黄柏拉起男孩,往人流涌动的外面而去。
“菖蒲,你知道那个老先生为什么即使知道了百草堂没有现白银之后还要来找我吗?”
拉着小师弟在街道上走着,黄柏一边和周围的人们微笑着打着招呼,一边问道。
祝子木摇了摇头。
“因为他的儿子在十五年前和人同谋杀人越货,被定为了流寇,刺青,流一千里。
而两个月前,洪武帝驾崩了,明年就是建安一年。”
黄柏捏住了一片落叶,入秋了。
“皇帝驾崩,新帝为了彰显仁慈一般会大赦天下,他有机会回来,但是还缺一笔路费,所以他父亲入了山。
菖蒲,你说,为了防老而养的孩子,现在却让他在暮年还在为他奔波,这是不是一种,老天爷的恶趣味。
你以后要好好孝敬你阿爷。”
黄柏自旁边的摊子上买了一只卷了鸭肉和大葱的煎饼,塞到了男孩的手中,随后继续拉着男孩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