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辽阔,迷蒙在雨中。
船行了两三日,仍未抵达此行的目的地,船上的人却出现了上吐下、泻高热晕厥的状况。
他们逃得匆忙,船上也未带一个医师,年长的老妈子瞧见这许多人患了相似的症状,心里泛起了嘀咕。
“郎君、夫人,若再这样下去,只怕患病的人会越来越多,还是早做处理的好……”老妈子一脸愁云。
男人捻着胡须,站在船弦上迎着江风,垂眸沉思。
身旁的妻子已等不及,焦急催促着:“郎君,您快拿个主意呀……就算留着他们,跟咱们过了江,这病怕也是要带过去的。”
良久那男人长叹一声,似有万般的无奈,开口道:“也罢,便是为了大家考虑,也留不得他们了。将那些患了病的,都丢下船去吧。”
“是。”
甲板上,患了病的仆役们撑着虚弱的病体,不住的挣扎求饶,呼叫声令人闻之凄然。
夫人低下了眉眼,手里捻着佛珠,念叨了句“阿弥陀佛”,便好似不忍再看,转身进了船舱里。
只留下身后一阵阵“扑通、扑通”的落水声。
进了船舱内,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身边的丫鬟:“这两日怎的不见阿窈?”
“女郎她说身体不适。”丫鬟答话。
夫人闻言心急,嗔怪道:“怎么也不早说?快带我去看看。”
匆忙赶到了大女儿的屋中,推门一看,年轻的女郎正病殃殃地捱在榻上,脸色苍白,唇瓣失了血色,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我儿……”夫人心疼极了,气得将身边的丫鬟都训斥了一遍,“女郎病得这样重,怎么也无人同我说一声?”
丫鬟小声地辩驳:“前几日看不出的,只说身上乏力,今日才突然这样来势汹汹……”
她话尚未说完,就叫夫人打断了:“巧嘴薄舌!掌嘴!”
噼啪的掌嘴声里,夫人攥住了女儿的手,一脸的爱怜:“我儿,你怎么这样傻?若是不舒服,早该让母亲知道……这伤口是怎么回事?”
摸着那娇养出的凝脂般的手,忽然觉察出几分不对,低头一看,夫人心中一惊。
丫鬟终于停下了掌嘴,白净的脸被打的红肿上寸高,含糊不清地答话:“上船前,女郎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竟然是从那些腌臜的贱民身上窜出来的!”
她说着话,眼中闪烁着鄙夷不屑的光。
夫人静默不语,只低头望着女儿的手背。
只见两个红红的血点,印在白皙的肌肤上,有种近乎妖异不祥之感。
“都别声张出去!”夫人握紧了女儿的手,“我儿放心,等过了江,母亲一定为你请名医医治。”
……
另一艘小船。
他们这伙人,没几个懂得驾船的,在江面上飘了数日,始终不见对岸。
船上人的状况,却已经不大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