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伯府邸前,络绎不绝的宾客,此时纷纷停下脚步,看向策马而来的努尔哈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辽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努尔哈赤原是李氏家族圈养的一条饿狗。
曾一度亲如一家人。
只是后来李成梁误杀了这努尔哈赤的亲爹,才引起努尔哈赤的叛变,以十三副甲胄起兵。
再后来辽东李氏家族与努尔哈赤之间的往来便日趋减少,到了如今,几乎已经没什么联系了。
这些事情也不算什么隐秘,别说辽东了,大明内外知道的人也是数不胜数。
这努尔哈赤之所以能起兵成功,成为漠北雄霸一方的势力,实际上还得归咎于辽东李氏家族故意为之,从不打压。
李氏家族深知只有漠北不太平,他们李氏家族才能太平,才能在这辽东继续只手遮天,呼风唤雨。
只不过让李氏家族没想到的是,曾经那条恶犬,如今已经强大到了让他们都不得不忌惮的地步,再也无法操控拿捏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今日这努尔哈赤突然不请自来,登门道喜,才让所有人都觉得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李家两兄弟更是脸色变幻不定,眉头紧锁,看着自家圈养的这条恶犬,就这么肆无忌惮,趾高气昂的出现在李家门口。
努尔哈赤行到李家两兄弟面前,这才拱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二位公子好久不见啊,倒是风采依旧,本贝勒自漠北听闻我那侧福晋孟古哲哲、未婚妻布希娅玛拉的族人,将归附于三公子麾下,这才特意不请自来,亲自恭贺李家啊。”
努尔哈赤话音落地,李家两兄弟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番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日后李家岂敢重用叶赫那拉氏?
努尔哈赤压根就不等李家两兄弟开口,继续说道:“怎得不见义父?他老人家近来可好啊?难道年纪大了,身体不行了?”
“放肆!”李如樟眉头一皱,不由怒喝起来。
李如柏到底年长几岁,一边拉住弟弟,一边笑道:“原是想给大兄下请帖的,奈何漠北太大,大兄在漠北又是来无影去无踪,未曾寻到大兄,家父身体硬朗的很,倒是有劳大兄挂念了......”
“倒是有些日子不见了,今日一见,爹甚是欣慰啊......”
正说着,那李成梁在李如松的陪伴下,却是自府邸内走了出来。
努尔哈赤愣了一下,不由扯了扯嘴角。
李成梁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说道:“儿子来看爹,爹十分高兴,来来来,让爹好生瞧瞧,这些日子不见了,儿子可否消瘦......”
努尔哈赤见这李成梁一口一个爹自居,又一口一个儿子的叫着,脸皮抽搐了几下。
一边的大太监高淮则是神色怪异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并未开口。
李成梁无非是在告诉努尔哈赤,老子永远是老子,你永远都是儿子。
只是如今的努尔哈赤早已不是以前的努尔哈赤了,漠北草原几乎被努尔哈赤统治了大半,这个漠北的野猪皮,却不知怎么应对现在这副场面。
不只是高淮,其余人此时见李成梁出来了,也都是一脸打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你......”努尔哈赤还没开口,那褚英跟代善就顿时眉头一皱,忍不住拔出腰间佩刀,怒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