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锋本只是想通武学关窍,而今又听洪七公这么一激,登时心中如一片明镜,数十年来往事历历,尽数如在目前,最终却只是华山之巅这十来日光景萦绕脑海,挥之不去。
“哈哈哈,我是欧阳锋,我是欧阳锋,你是老叫花洪七公!”
二人当真如久违相逢的故人,抱在一起放声大笑。
听到笑声越来越低,陈源面色大变,以为二人要如书中那般双双仙逝,正要上前,就见二人松开,看向自己,欧阳锋道:
“陈小兄弟,我欧阳锋生平谁也不服,今日却服你了!若非你一句话道破其中关键,我不知还要疯癫到什么时候。”
陈源摆手,又谦虚道:
“只是些许奇想,还是前辈武学造诣了得,才能创出如此奇功!”
又听到这种谦虚的话,欧阳锋和洪七公对视一眼,又是大笑:
“也不知道他是谦虚,还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多了得。”
洪七公耸肩一笑,将手摊开,状似无奈的道:
“除了他自己,谁知道呢?”
陈源没有一点儿自觉,他对新的武功可是好奇得紧,便问了出来,欧阳锋也算大彻大悟,也不藏着掖着,娓娓道来。
听到其中妙处,陈源和洪七公都要叫好,反倒是杨过听得云里雾里,一时难以参透。
欧阳锋已经打定主意退隐江湖,自然希望自己一身武功能传承下去,这里也只有杨过适合学习了。
他脑海中不由又想起了这些日子杨过忙前忙后,极力在几人之间周旋,只因担心自己疯病,让几人担待他一些的画面,便时时注意他,若见迷惘,就慢下来,细细解释。
陈源和洪七公见他这样的做派,也知道他作何打算,倒是没有什么想法,欧阳锋武功厉害,但他们也不差,自不会自毁长城去学,最多不过化其中精妙为己用。
杨过到底是被他们三人折腾了大半个月,内功没多少长进,见识却有了实打实的飞跃,逆练的武功虽然玄妙,但有欧阳锋讲解,他也能领悟。
一时之间,似乎又回到了此前论剑之时,直到半日之后,欧阳锋讲完各种奥秘,独看向杨过,温声问道:
“孩儿,如何?”
“义父,您真的好啦?”
杨过得了上乘武功,关心的仍是欧阳锋,他自然是欢喜欧阳锋恢复,但也担心他记起仇恨,又是冤冤相报,没完没了。
欧阳锋点了点头,似看出了他的担心,主动说道:
“前人之事与你无关,你可和郭靖黄蓉说一声,他们若要寻仇,我接着便是!”
江湖极重恩仇,并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既是恩仇,当然不只是他一方的事情,他虽大彻大悟,欲隐退江湖,但也要对手放过他才是。
洪七公见氛围变得有些剑拔弩张,上前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也一把年岁了,还管那些作甚,和我一起吃遍天下,岂不美哉?”
他年岁已高,曾经看重的东西,现在也已经放下了,还是那句话,若化敌为友,便是故人,能少一敌,多一友,自是快事。
“走走走,老叫花你要把我伺候好了,我没准能教你一招半式!”
“切,谁稀罕你那破功夫?”
二人渐行渐远,直到再无身影,也听不到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