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硕沉默不语,似乎一切,都交由在场的女性去体悟。
章天爱凝视着那个女人,却未发一言。
威远侯早已察觉皇上对爱丫头的言听计从,便转向她道:“爱丫头,你母亲与我一样,都是猛然间见到你,难免受到惊吓。想当年,我们抚养你长大,历经诸多波折,心中满是失望。要知道,我们曾亲眼见过那具被烧死的尸体,真以为你已不在人世。”
“哦,原来如此。”章天爱听完,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抬起眼眸。
她心中暗想,这便宜爹倒是能说会道,这么快就调整好情绪,找到了应对之策。
她终于反应过来,知晓了应对之策,轻笑一声,略显苍白,既可怜又柔弱。
“你们曾屡次企图置我于死地,写信逼我,甚至将我逐出府邸。”她轻声说道。
威远侯察觉到爱丫头今日的异样,却仍试探着问:“夫人,您说是吧?快劝劝爱丫头。”
他转而看向赵氏,目光紧锁,眼神中满含示意,希望她能附和自己。
意在让她明白,皇上就在此处,无论爱丫头如何变化,她已非昔日可比,理应坦诚相告。
赵氏心领神会,已然看出其中端倪。
然而,她也察觉到章天爱这个丫头,似乎与以往有所不同。
自这丫头被送到寺庙后山的院子,她便鲜少亲眼见到她,记忆中的她,眉宇间总是洋溢着如火般的傲气。
那份傲气,难道已被击碎?但如今的她,又陌生得令人难以置信。
她不再多想此事。
“是的,正如侯爷所言,妾身未曾料到爱儿还活着,因此才会那般惊讶。爱儿,娘见到你活着,心中不知有多欢喜,简直是喜极而泣。”
尽管内心充满屈辱,但她还是说出了这番话。
自打再次见到章天爱这个丫头,她便想再次将她置于死地。
然而……
这丫头,竟将所有人都算计在内。
传言前太子妃已薨逝,使人信以为真,她真的已离世了。
然而,谣言终归是谣言,如今她仍在后宫安然无恙地活着,甚至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此前种种,皆似幻影,皆为她精心筹谋的局。
这女子,着实可恶!
“是吗,母亲、父亲?我曾以为你们已弃我如敝屣,不愿再见我,不愿我再归来。毕竟那事发生后,我令你们蒙羞。我也曾万念俱灰,欲寻短见,若非皇上出现。”
章天爱轻声细语,言罢,微微颔首,又复抬头望向皇上,神色中满是柔弱与苦楚。
“我们从未有过此念,怎会如此?只是……”威远侯连忙否认道。
他欲言又止,赵氏也随着爱丫头的目光望向皇上,同样摇头否认,声称他们也是万般无奈,别无他法。
“是吗?我该相信你们吗,皇上?”章天爱再次回头望向皇上。
赵氏再次瞥了皇上一眼,急切道:“爱儿,我们真的是迫不得已,我们……”
她继续诉说着。威远侯亦是如此。
“我明白,我本无忧无虑,虽对过往一无所知,但你们将我抚养长大,你们对我似乎也极为宠爱,自幼便教导我要随心所欲,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无人敢置喙。”
“然而,仅仅因为回了一趟娘家,我便突然背负上了水性杨花的骂名,被人诬陷与别的男子有染,最终被休弃。”
“我本就未曾多想,只当是遭人算计,因为我从未与任何男子有过逾矩之举,那日之事也是莫名其妙。我深信你们,深信家人,只觉自己如此行径有辱门楣,不如一死以谢罪。只要你们安好,二妹安好,便足够了。”
“况且二妹已替我嫁入东宫,太子对她亦是宠爱有加,对我则并无情意。我就想顺其自然,家里也不用再为我担忧,所以病了也就病了,不想去刻意痊愈,但我清楚我没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