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入府后径直往邢妱的书房去,此时书房门敞开,门旁守着两个丫鬟,是她的侍女伶蝶和伏花,房内空无一人。
上官巽以为她回房休息了,正要离开,伶蝶说她在后花园,上官巽便散步到后花园,只见星空下,月光下,暗影重重中,一女子正提着灯笼侍弄新栽的花草,她身穿蓝印花长袍,内穿白色长裙,头上斜簪着一支银色龙形大长簪,好像月下仙子一般,她身边没有丫鬟小厮伺候,只她一人在灯下忙碌,像活在另外一个世界,和府内的气氛格格不入。
上官巽道:“姑娘,这么晚还在侍弄花草?”,他从她手中接过灯笼,插在泥地中。
“你来了”,邢妱继续观察花苗新发的芽点,顺手摘掉一些细小的芽,上官巽坐在竹椅上看着她忙碌,他道:“镜花台已经接下任务,也见过梅子青了”
邢妱微微点了点头道:“我对你的魅力很有信心”,说完继续又沉浸在自己的绿植养护中。
上官巽疑惑道:“认为一个人有魅力,是心动吗?”
邢妱怔愣,疑惑的抬头问他:“是心动吗?”
上官巽不语,良久又道:“这样做会不会卑鄙了些?”,上官巽面色凝重。
邢妱剪掉一根弱枝道:“大行不顾细谨,就像眼前这些芽笋,必须掐掉一些细枝末节,才能开出硕大的花,这算不算坏事?”
上官巽明白这种道理,他道:“我是你要掐掉的细枝末节吗?”
邢妱顿了一下,回道:“你是那主杆”,上官巽又沉默了,静静看着她忙碌,他想和她说些与正事无关的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很想待在她身边,又找不到待在她身边的理由,此时虫鸣声叽叽,晚风吹动凉亭的白幔,天似穹庐,笼盖四野,苍苍茫茫的,他和她的距离那么近,又那么远,天地宽广,唯感落寞。
他道:“到时候你会来参加这个礼会吗?”
邢妱不冷不热道:“会的”,她回答后,又是一段长长的安静,上官巽找不到没什么可说的,便起身告辞告辞,邢妱不咸不淡道:“这么晚了,不如就留府上休息吧”,上官巽想自己已经声名在外,会引人猜疑,便婉拒了。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忙碌的邢妱,她淡然的举止,专注的神情,显然对自己的来去并不在意,失落感不由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