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两边的长剑都带着岁月的痕迹,许多都已经爬上锈迹,更有甚者已经腐朽断裂,与与泥土砂石混在一起。
曾经有人提议是否将这些剑器好好保存,但却被否决了,因为这条路就象征着修行路,不管你是天资聪颖,奇遇连连,还是盖世强者,镇压一代,不飞升,到头来总归不过是一捧黄土。
天剑宗所在的山脉,走到哪里都是郁郁葱葱,温暖如春,只有这条小路,青雾弥漫,阴沉不说,一走进,感觉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看着自己徒弟的长剑,上面已经布满锈迹,剑柄已经腐朽,落在长剑边上,一切满身岁月留下的痕迹。
驻足良久,是不是自己若不飞升,也会如这把剑一般,终归会腐朽,乃至被人遗忘。
真卿已经离去,独留自己一人看着满目疮痍,叶澄安喃喃自语,“徒儿,你说为师还怎么办呢。”
其实修行几百年,到了自己这个境界,世事早已经看开,明白人生除死无大事,有时说着生死看淡的话,可夜深人静一人独处之时,能清晰感觉到时间流逝,伸手想抓,可怎么也抓不住。
叶澄安的身影慢慢消失,独立下一声深深的叹息。
后山石林,叶澄安盘坐于地,闭目沉思,静静地等待,今日他没有带炽炎剑,把他留在了藏经阁门匾上。
夜空慢慢点亮一颗颗闪烁的星辰,今日的月亮虽不如前几日圆满,但一样撒下柔和的白光。
叶澄安神识一动,睁开双眼,果然一道漆黑的身影,从半空滑落,好似从月上走出的魅影。
黑影降落到石林的一根柱子上,带着一如既往的黑白色面具。
二人对视片刻,叶澄安率先打破沉默,“今日怎么只有你一人,天鸦老人呢。”
黑白面具嘿嘿笑道:“今日无他什么事,不来也可。”
“前几日的事,不知剑主考虑的如何了?”
叶澄安沉默了许久,还是开口道:“你们来找我,应该不是小动静吧,先说说,准备向谁动手,我在考虑考虑。”
“本来是不能说的,但考虑到剑主乃是实诚君子,先说也无妨,反正剑主也定然是不会去通风报信的。”
“剑主是否知晓欢喜禅宗。”
听到欢喜禅宗的名字,叶澄安眉头一皱,欢喜禅于西方传入,分为两门,心派与身派。
心派讲究冥想苦修,以冥想之法,实现内心的欢喜于平静,但心派入门极难,又多是苦修,加入的人不多。
身派则是通过与人阴阳交泰,达到大欢喜,但境界越高,不仅需要双方境界高,还需要双方心心相印,要不然境界不进反退。
为此身派创造了一门心神归一的法门,与人阴阳交泰,天人交感时施展此法,可让双方精神统一,你中有我。
本意是好的,但此法门有一个弊端,可让抗拒阴阳双修之人,在多施展几次此法门之后,慢慢同意,直至归一。
等各大宗门发现之时,已经为时已晚,不止宗门弟子,连宗门内有数的高人都有不少已经修了此法,入了欢喜禅宗。
此法不是蛊惑心智而是潜移默化的改变一个人,入了欢喜禅宗,就是从心底里认可欢喜禅。
各大宗门怎么可能容忍此事,要是发展下去,修行界不只剩下欢喜禅宗一家。
于是召集人马,扬言若不能让欢喜禅宗里本宗门的人回转心意,要灭了欢喜禅宗。
但欢喜禅宗只有改变人的法门,没有变回去之术,双方僵持不下,大战一触即发。
若是真的战一场,各大宗门肯定是胜利,但也会有不小的损失,因为除了各大宗门加入欢喜禅宗之人,欢喜禅宗本身也有一些高手。
双方僵持之时,欢喜禅宗心派苦修士提出一个方案,已经改变的人肯定变不回去了,但以后欢喜禅宗不能随意皈依各大宗门的人,各大宗门也可以将皈依之人修为全部废除。
还针对每个已经加入欢喜禅宗之人,根据境界,付出相应的代价,此事才算勉强了解。
所以,叶澄安没想到在这里听见了欢喜禅宗的消息,于是有些诧异的问道:“你说的应该是欢喜禅宗的身派吧。”
黑白面具点点头道:“不错,就是身派,心派那些苦修士,没几个人不说,全是高手,我可不想啃硬骨头。”
“身派就不同了,以前皈依的高手,要么飞升,要么寿元已尽,至于他们自己培养的高手,一群只知道双修的垃圾,空有境界,而没有对应的实力。”
“我记得你们天剑宗也有一些人加入过欢喜禅宗吧,所以,不知道剑主意下如何。”